吃完饭后,宁仲夏姐妹两人和路景行回到禹王府,那是路景行的王府。
回到王府后,宁寒露拉着丫鬟陪着她去逛。
宁仲夏见路景行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地喝起了茶,气不打一处来:“路景行,你刚才为什么不出声拒绝?我不想结婚。”
与其说她不想结婚,倒不如说是她不想不喜欢的人结婚。
路景行很好,但她对他不是那种感觉。
“我了解他,”路景行抿了几口茶,“他下定主意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的,再说了,嫁给我总比嫁给别人好吧?”
宁仲夏扎耳挠腮:“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这是她的终身大事,怎么就那么轻易就被安排了呢?
算了,路景行说的也有道理,嫁给他确实比嫁给别人好。
“那先说好,结婚之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不许对我有不轨之心,明白了吗?”
宁仲夏弯腰凑近,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
见她突然靠近,将脸凑了上来,路景行惊慌后仰道:“你说话就说话,别一下子靠那么近。”
宁仲夏起身,撩了一下头发:“反正,你得尊重我。”
“放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路景行连喝几口茶水压惊,眼神都不敢直视宁仲夏。
他绝不会承认,宁仲夏靠近他时,他的心跳会莫明奇妙地加速。
第二十八章
宁仲夏让王府内的李管家帮她购置一批玫瑰苗。
系统这次没有赠送种子,还奇奇怪怪地说:【玫瑰苗需要宿主自己亲自想办法哦,祝宿主早日找到想送玫瑰的那个人。】当时听到这句话后,宁仲夏一头黑线回它:“我谢谢你哟,不如早点放我回现代。”
303故作高深:【不是不放,只是时候未到,待宿主完成所有种植任务后,就可以回去啦。】宁仲夏起身去柴房里找铲子和铁楸,准备种玫瑰。
路景行十分厚道,同意她在王府内种植任何作物,府里的管家和丫鬟们也都很尊重她。
“永安郡主,你要的玫瑰花苗已经送至后院了。”
说话之人是王府里的李管家,李管家头发已经发白了,年过五十,但人精气十足。
“好嘞,我马上就来。”
宁仲夏将铲子和铁楸扛在肩上,从柴房里走了出来。
见她这样,李管家便想上去帮她拿工具:“诶诶诶郡主,这东西危险,老奴帮您拿就好。”
宁仲夏笑着说:“没事,我自己能行。”
说罢,宁仲夏便阔步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李管家笑着点点头:“王府有这样的女主人,真好。”
来到后院后,宁仲夏就看到一排排的盆栽摆在两侧,四名丫鬟俯身作揖,齐声道:“拜见郡主。”
府里人不多,丫鬟只有她们四个,她们的名字分别是春迎,夏吟,秋收,冬藏。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仲夏就好了。”宁仲夏笑得温和,语气亲切。
春迎表情严肃道:“奴婢们不敢僭越,该有的规矩不能少。”
“哎呀真没事,你们也不要那么拘束,我们都差不多,以后大家都是朋友,请多多关照。”宁仲夏笑得十分俏皮,喜欢这样能拉近一下彼此之间的距离。
闻言,夏吟和秋收也跟着笑了起来,春迎和冬藏两人虽然都没有笑,但心里面都喜欢这位郡主,眼神盈满敬意。
之后,宁仲夏在后院找到一块土壤松软,排水良好的地方,非常适合玫瑰生长。
“对啦,你们可以帮我取些水来吗?”宁仲夏抬头问她们。
“我和冬藏两人去,夏吟,秋收你们两人陪在郡主旁边随时听候差遣。”
春迎是四个丫鬟里面的大姐,几乎所有事情都是她在主事,为人成熟稳重。夏吟和秋收两人性格都十分跳脱,冬藏不喜说话,但干事情十分干脆。
夏吟:“好嘞。”
秋收:“明白。”
见宁仲夏开始挖土坑,夏吟便走上前拿起一旁的铁楸,帮她一起挖坑。
宁仲夏只带了一把铁楸和一把铲子,没有多余的工具。
见夏迎拿了最后的工具,而自己什么都没有时,秋收便一脸委屈问宁仲夏:“郡主,没有铁楸了,我也想种玫瑰。”
“我们负责挖坑,你负责将苗种进坑里就可以啦。”宁仲夏温柔笑道。
“好嘞。”秋收小心翼翼地将盆栽里面的玫瑰苗移了出来。
和秋收说完之后,宁仲夏转身和夏吟说:“对啦,夏吟,注意一下坑与坑之间的距离。”
“好嘞,”夏吟目测了一下宁仲夏挖坑距离,“我仿着您挖坑的距离就成啦。”
不一会儿,春迎和冬藏提来了两桶水。
宁仲夏和她们一起给花苗浇水,倒入营养剂,最后在花枝附近铺上盖土,用手指按压土壤,促使土壤与花根跟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种完玫瑰之后,宁仲夏给她们做了一些点心。
“哇,这是什么?闻着好香。”夏吟看着面前的小圆球,惊奇问。
见她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宁仲夏用筷子夹了一个给她吃:“这叫开口笑。”
夏吟尝了一个后,眉飞眼笑道:“这个真的好好吃,酥脆香甜,郡主,您真厉害。”
秋收一脸骄傲道:“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郡主。”
夏吟:“那肯定是我家的。”
秋收:“那也是我家的,我家郡主上得了厨房,种得了地。”
见她们二人开始了夸夸模式,几人都纷纷哈哈大笑起来,不再拘束,但一直都尊称宁仲夏为郡主。
与宁仲夏这边欢笑不同,路景行此时此刻正在和苏子郤讨论着非常严肃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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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种玫瑰参加个人图书馆里面的知识。
我取名废,只能取春夏秋冬是个很土的名字(*/?\*)捂脸
第二十九章
“查到了吗?”路景行问。
他把玩着手中的铜钱,语气有些冰冷。
上次在谷雨村时,他就叫苏子郤秘密查看四巷军那几个人的动向。但自从上次袭击他后,他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巷军是赵民巡手下的人,他不认为赵民巡会对他下手。
如果赵民巡真的想对他下手,就不会派赵于烽和南封二人来保护他了。
苏子郤:“那几个人在三年前就退役了,四巷军里面记载的资料查不到他们杀人的动机。许是收了别人的钱财,替别人卖命。”
“不太可能,”路景行摇头,“他们退役时会领到一笔钱,足够他们和妻子儿女无忧无忧地生活一辈子。”
“那独眼老伯是他们当中的主事人,”路景行回想窗外那道身影,“那老伯以前是不是受过谁的恩惠?”
苏子郤突然想起来之前听到的事情,连忙道:“你还别说,我之前听人讲过,那老伯以前是街头卖艺的,后来被郭通判看中,将他举荐给赵城主,郭通判和赵城主两人是多年好友。”
“郭通判?”路景行剑眉紧蹙,“帮我去查查。”
“等我消息。”苏子郤点了点头后,便走了。
路景行将手中的铜钱放到桌面上,抬脚往门外走去,就见到宁仲夏和丫鬟们在嬉笑打闹着,桌面上还摆着几盘甜点。
丫鬟们见到他后,连忙起身行礼:“奴婢拜见王爷。”
“免礼。”路景行挥了挥衣袖。
丫鬟们互相对视一眼后,含笑着告退:“奴婢们先告退。”
“宁仲夏,做好吃的都不给我留点吗?”路景行佯装生气。
听他说这句话后,宁仲夏笑道:“来点?”
路景行拿起一个开口笑塞进嘴里:“嗯嗯,真不错。”
他看着院子里刚刚栽下了玫瑰苗,问:“你要种玫瑰?”
“嗯哼。”
路景行:“对啦,我给你找了一间酒肆,然后把它改造成了食肆。”
“真的?”宁仲夏惊喜。
说着,宁仲夏便扯住他的袖子往外带:“那间酒肆在哪?快带我去看看。我要把食肆做大做强,赚得盆满钵满!”
路景行失笑:“行行行。”
走出王府,路景行带着宁仲夏沿着街道来到了城东,这一带十分繁华,人声鼎沸。
路景行介绍道:“一层桌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很近,方便人们交谈;二层可以提供给文人雅士,整体风格偏典雅;三层是隔间,风格偏豪华。”
酒肆有三层,整体布局很好,宁仲夏很满意:“买下这间酒肆需要花多少钱呢?加上改造的费用一共需要多少钱呢?”
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该付的钱她还是得付。
“这是我母妃送给你的,说是给你的聘礼。”路景行将地契递给她。
宁仲夏不收:“你拿着就行。”
路景行失笑:“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客气?吩咐我干活那叫一个不客气。”
“这能一样吗?”宁仲夏看着路景行,“收了这地契,感觉像是卖了自己。”
“那你不收也一样要卖了自己。”路景行挑眉笑道,眼神宠溺,语气挑逗。
宁仲夏:“……算了,不收白不收。”
她将地契拿了过来,揣进兜里道:“路景行,谢谢你。”
“嗯?”路景行疑惑,“谢我什么?”
“我是宁北辰的女儿,皇上招我进宫将我箍在京城,是为了让我爹在边境卖命,如今曦月王朝和岳朝的协议也快到期了,未来的局势如何,我们谁也不知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你让钟诗意先一步跟慧妃娘娘说我们两情相悦,到时候顺理成章地让皇帝给我们赐婚。是吗?”
路景行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这是古代,女子的婚事很少能自己做主,所以你才会说嫁给你总比嫁给别人好,”宁仲夏微仰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其实你可以和我说的。”
从皇宫回来后,她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听她说完后,路景行开口道:“我答应过宁前辈要好好照顾你,不能让你受委屈。”
“既来之则安之,那我就在京城做美食搞种植,到时候成为远近闻名的厨师和农学家!”
宁仲夏心态好,既然如此,那便做好当下,其余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见她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路景行宠溺一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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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宁仲夏听丫鬟们说宁寒露在学堂里顶撞老师后,急忙赶来。
就见到宁寒露被罚站,尽管如此,但她脸上毫无悔过之意,一双杏眼清澈明亮,她很坚决地冲夫子喊道:“我没错!”
“孺子不可教也!”胡夫子被气一甩衣袖,睁圆了眼睛瞪视着,“今日你若不认错,我便罚你站到戌时!”
宁寒露攥起拳头,不做退让:“站就站!”
正值日中,阳光辛辣,宁寒露站在太阳底下,脸被晒得通红,汗水顺着额角留下滴到地上打湿了石子。石子滚烫,透过薄薄的鞋底,顷刻之间,热意便袭击了她的脚掌,她很不适地挪了一下脚底的位置,但站姿仍旧挺拔,丝毫不愿意屈服。
见状,宁仲夏连忙撑伞走到宁寒露的面前,给她遮阳。
见到宁仲夏后,宁寒露原本倔强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她猛地抱住宁仲夏,眼眶里噙满泪水:“阿姐!”
“乖,没事,阿姐在。”
宁仲夏摸了摸宁寒露的脑袋,轻声安抚。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知道宁寒露受委屈了。
随后,宁仲夏将宁寒露带到回廊里。
胡夫子站在回廊里,头发花白,他冷哼了一声撇过脸,不愿看宁寒露。
这位夫子以前是皇上的老师,他教书育人多年,为曦月王朝培养了很多人才,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
宁仲夏简单行了一个万福礼后,便开口问:“不知夫子为何要罚寒露?”
“此女上课扰乱秩序,还出言不逊,”胡夫子横眉瞪眼,“简直顽固不灵,愚蠢至极,朽木不可雕也!”
宁寒露怒喊:“我才没有!是你说,女子要尊崇三从四德,就该要遵守女论语中的条条框框,夫若发怒,不可生嗔,退身忍让,忍气吞声,我不认可!女子也可刚可柔,女子也可以上战场打仗,女子也可治国理政,凭什么凡事都以男子为尊?”
“简直荒谬!”胡夫子疾声厉色道,“男刚女柔,阴阳之道,方可阖家欢乐,万事太平,如若所有人都和你这般想法,天下大乱矣!”
听他们一争论,宁仲夏便知晓是什么原因了。
宁寒露在宁仲夏的影响下,萌生出了很多现代的思想,她不是养在宅院里的花朵,她看过边境辽阔的草原,她见过钟诗意的意气风发的模样,她练过武,下过厨,种过水稻。
如果让宁寒露像其他养在深闺里的女子一般遵守三从四德是不可能的。
胡夫子在曦月王朝活了大半辈子,思想已经固化,听宁寒露这么一说,定然会怒火中烧。
“夫子您莫急。”宁仲夏失笑。
“郡主此笑何意?”胡夫子撇过头来看她,“如若不是受到皇上的嘱托,我定然不会教她!”
皇帝待她们姐妹两极好,让宁寒露和宫中其他公主一样受同等教育。
“夫子,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宁仲夏说话温和,“如果您是女子,您会愿意只困在宅院里为男子争风吃醋吗?你难道不想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瞧一瞧吗? ”
胡夫子急忙辩驳:“我是男子,这个问题根本不成立!”
宁仲夏:“女子在长期的压制下,定然会做出反抗,到时才是真正的大乱!”
许是有些动摇,胡夫子愣住了片刻,但仍旧说道:“荒谬之言!王朝多年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在这样的互补之下,社会才会安定!”
“真的如此吗?可据我所知,建立曦月王朝的第一个皇帝是女子,因为长期的□□,男子反抗,篡位夺权。如果再这样下去,难道不怕女子起兵造反,您难道以为教女子遵守三从四德天下就太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