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养车致富”,出租车司机的收入很高,一般都是公职人员包车或者是有钱人打车,加上收费的监管力度不严,一些司机甚至漫天要价,有时一个月就能赚上千块钱。
这也使得八零年代中后期,出租车司机和个体户、厨师等一起成为婚恋市场上最受欢迎的一个职业。
秦秋意走到出租车停靠点,找上一个正在擦车的司机:“师傅,去永川路多少钱?”
司机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打量秦秋意一番:衣服不赖、皮肤细嫩、看起来像个外地人——可以宰一下。
“30块钱,永川路离得远,汽油又费钱,没有30块钱不走。”
秦秋意差点被气笑:“永川路离这里总共不到15分钟的车程,汽油最多不超过五六毛钱一升,按15分钟的路程算,平均油耗也就一到两升左右,你跟我要30块钱?不怕我去商业局举报你啊。”
司机一惊,哪里想到会遇上个硬茬子,连忙收起抹布赔笑脸:“那你说多少钱合适?”
他们虚报价格的事,民不举官不究,如果一旦被投诉,很可能会被商业局那边给撤了牌子,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秦秋意眉梢一扬:“我也不会让白跑一趟,这样吧,一块五毛钱,这个价格很公道。”
确实没让他白跑一趟,可是一来一回也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司机只能自认倒霉:“行,你上车吧。”
怪只怪他眼拙。
15分钟后,司机终于送走了秦秋意,不由得轻舒了一口气。
秦秋意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范江的店铺。
“像你这样的人,活该穷一辈子。就算前阵子赚了一些钱又怎么样?店里的工人出事,赔偿金都不够你付的。”
范江店铺的门口,一个女人抱着胳膊正对他冷嘲热讽。
女人身后站着一个穿着橡胶衣,身材圆滚滚的男人,还有两个满脸横肉的一老一少两个妇女。
年岁偏大的那个妇女拍着大腿大声嚎叫:“范江,我家老孙要不是看你开出的工资高,才不会跑来这里上班,可怜的老孙呦,竟然会在你这里出工伤伤到手指。今天你不赔钱,你的店就别想再开门了!”
年岁较小的妇女应和道:“就是,我爸以后的后半辈子都毁在你这里了,你必须赔钱,至少赔我我们5000块钱。”
周围围观的人听见“5000块钱”这个数字,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孙家的人疯了吧?竟然张嘴就要5000块钱?”
“是啊,谁不知道那个老孙就是不小心烫伤了手指,去医院连看病带买药膏,统共没花几块钱。”
“我听说这笔钱人家小范已经给过了,而且还给了老孙100块钱误工费呢。”
“这事老孙家也办的太不地道了。”
“就是的。”
范江听到小孙提出无理的赔偿金额后,狠狠纵起眉头,“孙婶、小孙,关于补偿费的问题,我跟你们说过好几次了,我已经按照合同的规定把钱给孙叔了,你们再找我多少次也没用。”
“那好,那你就不要开店了,我们母女俩会天天坐在你门口,直到你赔5000块钱为止。”
孙婶索性耍出无赖大法,不顾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拉着女儿坐在范江店铺门口的台阶上,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
符依依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道:“范江,人家孙叔在你这儿出了工伤,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赚黑钱,不管孙叔死活啊。”
自从知道前男友范江在广交会上赚了一笔钱,符依依心里便特别不是滋味,天天期待他出点事。
这样他就还是那个闯不出名堂的穷小子,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她的心里多少能平衡一些。
后来,听说他店铺的一个工人真的出了事,符依依立刻找到孙婶和小孙,撺掇她们跑来捣乱,再从范江手里抠出一笔钱来。
范江这人念旧情,本身对老孙出事就心怀愧疚,所以面对孙婶和小孙时,天然带了一丝弱气。
此刻,她们坐在店门外,范江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范老板,你这里是什么情况?”秦秋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懒懒开口。
范江见到秦秋意,蓦地眼前一亮,大步走上前跟她握了握手:“小秦同志,你怎么来了?欢迎欢迎。”
两人略略打了招呼,范江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秦秋意说了。
秦秋意一挑眉,带着三分凉意扫了闹事的两人一眼,然后用一种极其不赞同的眼神看向范江。
范江一怔。
秦秋意笑:“范老板,这种事情很好处理,直接找公安同志吧。算是寻衅滋事罪的一种,视情节轻重拘留个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孙婶听到公安和拘留几个字,立刻跳了起来:“你这个小贱人,关你什么事,给我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