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这样,江茉又拿了些白醋,洒在自己和齐晔的手腕上、鞋袜上。
忙活了这么一阵,她才戴上口罩,让齐晔也戴上,两人朝打谷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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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谷场上,已经有来得早的乡亲们在这儿聊上了。
这几天江茉和齐晔出去了,所以并不知道,在他们出去后的第二天,生产大队里就有一户人家的鸡死了。
虽然这鸡死得没头没脑的,但当时那家人也没当回事儿,这只鸡还是前几天生产大队奖励下来的,好端端的忽然没了,他们也伤心,更舍不得,所以便煮着吃了。
没想到第二天,村里居然又有几户人家的鸡死了。
这可不邪了门了吗?怎么这么多鸡都莫名其妙死了啊。
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就飞快传到了张金财的耳朵里。
张金财一听这事,立刻紧张起来,他是读过书,经常去镇上县城,所以见识也比寻常的乡亲们多一些。
当即他就想到,不会是发鸡瘟了吧?
再去公社一打听,其他生产大队也有鸡好端端忽然没了的!
可能就是之前公社奖励下来的那批鸡有问题!鸡瘟可是一只鸡得了,就会飞快传染给所有鸡的啊!
张金财连忙通知大伙儿,病死的鸡不要吃!集中交到生产大队处理!
又警告大家,把鸡都关好,宁愿每天多拌点鸡食喂它们,也不要再放它们出去自由采食,和其他家的鸡接触!
可这么一只大肥鸡死了,谁愿意就这么浪费掉啊。看上去什么伤口都没有,就和正常鸡没区别啊!
怎么就说它得鸡瘟了呢?
好多人都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鸡肉,更别提自家孩子馋那一口鸡肉,馋得口水都掉到鞋面上去了!
再苦也不想苦了孩子,何况西丰生产大队的乡亲们几乎都是没读过什么书,思想还愚昧落后得很。
连鸡瘟会在鸡之间忽然传染的这架势他们都没见过,更不觉得会传给人。
哪就这么金贵,吃只鸡还能得病?
抱着这样的想法,大多数村民都悄悄把鸡给炖了吃了!
也因为这样,到了今天早上,好多人都跑过来告诉张金财,他们家的鸡又死了好几只了!
甚至,周家小媳妇还哭哭啼啼跑过来说,她们昨天吃了一只鸡,她婆婆今天早上就头晕眼花呕吐,还一直流鼻涕!
这下人们震惊了,害怕了,难道鸡瘟还真会传人啊?!
张金财也急得不行,实在没办法,只好赶紧通知大家。
打谷场集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说这事,整顿一下,强调危害,并且看看该如何处理!
这会儿还没到正式开会的时间,乡亲们散落在打谷场上,都三三两两聊着天。
有人想起最近这事,就心有余悸,哭天抹泪,“我家就三只鸡啊!现在只剩下一只了!这可怎么办啊?!”
有人更惨,“我就一共就两只鸡!还是前几天公社奖励的,领回去没养几天呢,全死了!”
“你吃了吗?”
“……吃了。”
“……我也吃了。咱们不会死吧?周家几兄弟都把他们娘送到县城去了!听说镇上的卫生所还看不好这病呢!”
几个人吓得面色惨白,噤若寒蝉,唇瓣抖动着。
正这时候,他们忽然闻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
扭头一看,这不是江茉和齐晔吗?
怎么半张脸都遮住了啊?这是什么造型?
只见江茉和齐晔都带着一块布样的玩意儿,从鼻子到下巴全遮住了,只露出眼睛。
江茉的眼睛很漂亮,即便下半张脸都看不见,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
人们多看了几眼,在江茉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又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好冲的醋味儿!还裹着一股大蒜味儿!
众人更奇怪了。
以往每次集合,江茉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身上也香香的,大伙儿都爱悄悄凑在她旁边。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虽然她穿得仍旧好看,脸上戴着的那块布是雏菊小碎花的,也很衬她今天穿的这身小薄花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