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越想越受不了,歇斯底里冲上去,她已经追不到江茉,就去抱住聂士忠的胳膊,“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时娶的不是江茉?而是我?”
聂士忠嫌弃地看她一眼,甩开,沉声道:“既然你有自知之明,又干嘛要说出来,自取其辱?”
江桃脸色发白,那股难受痛苦的心情几乎快从嗓子眼里冲出来,她越来越疯狂,“聂士忠!你既然喜欢她那个狐狸精,当初又干嘛要碰我?”
“难道不是你故意勾.引我?”聂士忠钳住她的下巴,恶心地甩开,“你别发疯了,以前的账你要是想跟我算,那我就和你好好算!”
江桃忽然噤若寒蝉,她一个乡下人,没有工作,也没什么特长,她拿什么斗得过聂士忠呢?她又怎么和他算账?
她猛吸一口气,回过神来,连忙去拍拍被她吓哭的儿子。
聂士忠冷眼看她,转身回屋拎了行李,又出来。
江桃有些慌了,“你干什么?现在就走?说好了多住几天的!”
“你在这儿住吧。”聂士忠轻嗤一声,忽又转身,把儿子从江桃手里夺过来抱着,“儿子我先带走,反正跟着你也没什么用,你连母乳都没有。”
聂士忠高高在上的眼神,再一次践踏着江桃的心。
在他眼里,她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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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正月十五。
公社里果然发了通知,即将实行分田到户。
这下彻底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各个生产大队炸开了锅!
当张金财通知各户人家去打谷场集合的前一晚,几乎好多人都夜不能寐,思来想去也是关于分田地的这些事儿。
这可是关乎所有人身家性命的大事!
可能这一晚,只有江茉睡得香。
就连齐晔,也躺在他的沙发上,翻来覆去,想了好多好多。
关于明天分田还有长久以后的事情。
第二天。
江茉难得早起,和齐晔一块儿去了空荡荡的打谷场。
“江茉姐!这儿呢!”王春雨还没开学,也过来凑热闹,朝江茉招招手。
江茉走过去,王家两兄弟和王有根也都在,家里的女人也都过来凑热闹。
这么重要的事儿,几乎生产大队所有人都到齐了,不愿意错过一点风吹草动。
张金财看到这么多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心理负担其实也挺大的。
分田到户是件好事,起码以后大伙儿都打理自己的田,干劲儿十足,再也不会出现磨洋工偷懒的现象。
可是,他心里又有些惴惴不安,以后不再进行集体劳动,大伙儿都各干各的,万事开头难,估计遇到的难事会一桩接着一桩。
起码现在他面临的第一个大难题就是怎么把这些田地包产到户,让家家户户都满意,能接受自己分到的田地,并且想尽办法把它种好,种出多多的粮食!
第二个嘛,也是马上要解决的,生产大队要向村民小组过渡了,他作为生产大队长,该怎么带着大伙儿过渡呢?
张金财望着乌压压的人群,心头的鼓槌越擂越快。
看到张金财发愣,底下的人也急了,忙问,“大队长,咱们这田地怎么分啊?”
公社并没有具体规定田地要怎么分,只说家家户户人均几亩地就成。
至于用什么法子,那都随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决定,只要生产大队的队员们都没有意见就成。
可众口难调,这“没有意见”其实就是最难的要求。
张金财踌躇了一阵,先说出他的初步想法,“大伙儿先静静,听我说一下啊。我和队管会的几个干部都商量了一下,打算呢,就按各家各户住的位置,先把就近的田地给你们分了。这样以后你们浇水施肥除草除虫干起来,也方便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是!”
“不是!”
底下瞬间有了两种声音。
范大山他娘就是喊“不是”喊得最凶的那一个,“我家那门口那地哪种得了啊!一锄头下去,锄头都能给磕断咯!”
“……我反正种不了那地!那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其他那些家附近的地不好的,也都跟着一块嚷嚷。
那些家门口土地肥沃的,当然不说话,悄悄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