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此略过此事。
江公子自然也更加清楚了太后对小县主的宠爱,愈发不敢慢待。
半晌之后,连翘端着一碗药进来,他也不敢问是什么药,二话不说便接过一饮而尽。
连翘见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端着空空如也的碗便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身后的门合上的那一刻,连翘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一切终于回到了正轨。
这才是太后应该享受的最基本待遇。
将空药碗随手交给了一名宫女,她背着手,踏着满院的月光缓步而行,感觉微凉夜风轻抚面孔的舒适惬意。
太后身边又有了侍候之人,定州形势持续稳定向好,虽与北夏还没到生死相搏的时候,但如今大梁气势渐强,国力逐渐强盛,假以时日,不愁不能将北夏纳入大梁版图。
而远在定州的那个人,这辈子都只能为大梁鞠躬尽瘁,为扶持太后死而后已,若敢有半点异动,她安排好的人,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至于后宫当中……连翘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若个个都安安份份,她自然允许她们寿终正寝。否则,她也不介意以实际的行动,让她们更深地认识到,如今宫中到底是谁在作主!
江公子原以为小县主还会如上回那般跑到长明轩来,却发现小姑娘一直没有再来,便是偶尔他奉旨到明德殿去,也甚少可以见到她。
后来方得知,小姑娘已经开始接受启蒙教育了,每日既要跟着先生读书认字,还要跟着师傅练习武艺,再不能像以往那般,满座皇宫地乱跑。
自上回跑去看穆垣等人练箭后,虎妞记住了他们上武课的时辰,每日估摸着到了穆垣几个上武课的时候,便一溜烟地跑过去——蹭课。
她也打扰人,就捧着脸蛋乖乖地坐在一旁看,最多也不过是在看到有人闹笑话时,毫不留情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直笑得对方闹起了大红脸都停不下来。
她可不会管闹笑话的是小胖子穆琮,还是小皇帝穆垣,又或是穆恂与穆璟中的某一个,反正就是一视同仁,该笑话的就笑话。
被小姑娘笑话了几回,不管是穆垣还是其他三位,上起课来都格外认真,练习起来都分外努力。
毕竟谁也不想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疯丫头取笑,那也忒丢脸了些。
穆垣倒是想赶小姑娘走,只是虎妞脸皮厚得很,硬是装作听不懂他的话,而他又不好明言赶人,唯有一阵气结,最终还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教授他们武艺的师傅对小姑娘的到来倒是欢迎得很,有小姑娘在旁看着,他教授起来都轻松不少。
这日,冯谕瑧叫住了又欲跑去演武场的虎妞,唤了她到身边来,正式通知她:虎丫头,你要去上学了,不能再野了。
虎妞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真的么?也会有武课么?就跟陛下他们一样的武课。”
冯谕臻深深地望着她,不紧不慢地回答:“你若是想习武,哀家自然也可以为你安排。只是,一旦开始了,哀家便不会允许你中途放弃。”
“我想我想我想!我也要习武,要学射箭,要学舞剑,还要学好多好多功夫!”虎妞高高地举起了小手,满脸兴奋。
冯谕臻颔首:“既如此,哀家便帮你准备好一切,只要你不后悔便行。”
“不后悔不后悔,才不会后悔呢!姨母你真好,虎妞最最喜欢姨母了!”小姑娘扑到她怀里,撒娇地蹭来蹭去,甜甜地说着。
冯谕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居然还自动要求增加课业,到底还是年轻啊!不知世间险恶。也不看看穆垣那几个,每日被课业整得死去活来。
尤其是穆垣,身为皇帝,要学的比他几位兄弟更要多,除了兄弟们一起上的课之外,还要额外跟着先生学习。
也好,孩子都这般积极主动地要求增加课业了,大人又怎么能不达成心愿呢!
自此,虎妞便结束了在宫中四处溜达找乐子的日子,正式开启了她的求学生涯。
至于不久之后出现的撒娇耍赖哭诉课业太多的情况,冯太后完全置之不理,甚至还威胁她,闹一回加一门课,把她吓得麻溜走人。
虎妞开启求学生涯后,以亲身经历,明白了一句真理——自作孽不可活。
小姑娘委委屈屈的,又不敢再去找姨母哭诉,便将所有委屈与不满写到了信中,悉数告诉了她的周叔叔,好让周叔叔明白,她如今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当然,对自己一力要求上的武课,小姑娘倒是喜欢得很,虽然辛苦,但她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让一直想要看她笑话的穆垣等人失望不已。
远在定州的穆元甫知道小姑娘在习武,便也在回信中加以指点,为让小姑娘更易于理解,他还认真地画了图。
好在以前在永和大长公主府的时候,为了能与原身,周季澄更相像,他也努力学过一段日子画画,虽然画技难登大雅之堂,但简单地画几笔,让小孩子看得懂还是可以的。
京城中的虎妞收到这些画自然爱不释手,愈发喜欢在信中与周叔叔说些习武的事了。
只是穆元甫很快便没有办法及时给她回信,因为在经历数不清多少次小战后,大梁正式与北夏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