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进去了?”白衣人愣愣地捧住落下的银盘。
“傻子,她是谁你没认出来吗?两百年前来过的那位。”面具说道,“你还不快把门锁好等他们从里面出来。”
“好好好,嘿,马上就可以自由了。”
“呆子!”
手中的银环开始隐隐发烫,白衣人兴奋地捧住银盘,“他们到了!”
终于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的气流之后,罗依依终于触到了一块踏实的地面,好像五脏六腑都被绞成了一团,罗依依胃里泛起恶心一骨碌爬了起来。
薛洛躺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罗依依刚要去扶他,就见他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与一团糟的她不同,薛洛连衣服都没有皱。
薛洛转头瞧见了一脸错愕的罗依依,实在看不下去她被气流冲成鸟窝一样的头发,皱着眉她把凌乱的发理好才问,“可受伤了?”
“没有,”依依摇摇头爬起来,四周光线太暗看不清具体,“只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薛洛燃起了指尖焰,贴着墙壁点亮了壁灯。
四周终于亮起来,罗依依用手挡了挡才适应突然的光明,看清了他们所处的位置,——一条平平无奇的石头长廊,只是两边的岩壁有些潮湿,覆了些湿哒哒的青苔,从远处隐隐透了些寒气,尽头通向模糊的白光处。
长廊极宽,足够两架马车齐驱。
未再耽搁,两人朝里走去。
罗依依:“魏叔说鬼王远游,而白衣人又说鬼王被困了十年,我们该信哪一个?”
“魏叔撒谎了。”
“为何?”
两人脚步停下,已经来到了尽头,浓烈的寒气扑面传来,冷烟缠绕中,罗依依看见了一座剔透的冰床。
“因为鬼王在这。”
第72章 罪人(2)
寒冰床幽幽地散着冷气,方才走廊中的冷就是从这儿传出去的。
罗依依搓着胳膊要往里走,猝不及防被人拉了回来。
“寒气太利,不能直接靠近。”
清冽的气息倏忽落下,薛洛的袍子轻巧巧搭上了她的肩,少年的身量太高,穿在罗依依身上已经拖地了。
罗依依转了两圈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甩了甩袖子,“是不是好奇怪?”
“好看。”薛洛眼底沁了暖色,替她扣紧扣子,腰间的系带一收,脚底的衣料终于离地。
“你不冷吗?”她的脸缩在有些高的领子里像毛茸茸的小兔,搓了搓手贴近他的脸颊替他暖脸。
薛洛轻柔托起她的发,极淡地笑了笑,“不冷,走吧。”
罗依依提着袍子追上去,牵住他的手,男孩子的掌心干燥温暖,热度源源不断。
一路上见证了太多的生死别离,她心中总是有些怕,薛洛眼角的那抹脆弱的艳色,让她心生不安,她想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一点。
越靠近冰床,温度越低,待她真的走到了跟前,才终于明白了薛洛那句“鬼王在这”的意思。
比起“冰床”,似乎称呼“冰棺”更贴切些,厚厚的冰层里躺了位黑衣男人,看面相不过是个中年人,却有了满头的白发。
这人生得骨架很大,黑袍白发,即使躺在冰下也能让人感到那股威严,天生的王者气场几乎已经宣告了“鬼王”二字。
罗依依心情复杂瞧着他,鬼王的五官与薛洛生得太像了,连眼角那抹红都如出一辙。
她提心吊胆希冀的那抹侥幸,终于彻底落空。
穿了他的衣服还是冷。
薛洛的手在冰上摩挲,撞开缭绕的冷雾,他隔着冰层抚摸男人的眼角,几乎有些哽咽,“依依,他的泪痣与娘很像。”
“薛洛......”罗依依瞧着他却不知说什么。
“动,动了!”她眼尖,一眼瞧见了鬼王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薛洛,他还活着!”
鬼王虽被冻在冰里,脸色却是红润,薛洛认真看起来,果然瞧见了极其细微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