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为了守株待兔,陆析钰先倒在了人家的身上,但时间一久,反倒多了些骑虎难下的意味。
有的事,他控制不住。
再看身下的人,正聚精会神地侧耳去听外面的动静,比领了命的禁卫还认真。陆析钰心下好笑,悄悄侧身调整,不动声色地离姜玖琢娇软的身躯远了点。
“张阿公没有武功,有武功的是蔡大娘,”察觉到他动来动去,她在他耳边嘱咐,“你一会儿在边上躲好,别妨碍我。”
“哦,好。”他笑眯眯的。
姜玖琢不知道他忽然在开心什么,但想想他大概是在笑她多话,他见过蔡大娘,怎么会不知道蔡大娘会武功。
“也别受伤。”她状似随意地加了一句。
陆析钰从善如流地道好,心情更佳。
这个角度一抬眼,姜玖琢便能看见陆析钰的锁骨,他莫名的笑让她更加局促,她错开视线,不适地向上动了动。
才远离又贴近,引得陆析钰压抑的一声闷哼:“阿琢。”
她直视他:“什么?”只不过刚问出口,她就唰地红了脸。
小腹有东西,咯得难受。
但显然陆析钰比她更难受。
“要不我……”姜玖琢舔舔唇,试探着问道,“我再往上挪一点?”
“别,千万别动了,”陆析钰一把按住她,看她一眼后又补了一句,“也别舔嘴唇。”
姜玖琢吐气都慢下,嘴唇轻启,合上,移开眼不说话了。只剩耳朵通通红。
酒香回转,熏得人神志不清,陆析钰深吸一口气,转过话题分散注意力,“阿琢,你喝了这么多酒,一会儿会不会打不过他们?”
“不会,”她回头答,“我酒量很好。”
姜闻远是无酒不欢之人,小时候她好奇地拿筷子沾酒喝,姜闻远也随着她高兴,从来不阻拦。后来总在校场,见多了小将喝酒,长大了每回姜闻远胜仗归来,都会和姜玖琢喝上几杯,久而久之,她的酒量就这么锻炼出来了。
先前拉她进来时,陆析钰见她额头都红了,还以为是真喝醉了。此时低头望她眼神清明,再想想上回屋顶上她喝的量,此时的确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会上脸,但不会醉。”姜玖琢看出他在想什么,补了一句。
陆析钰点头,体内躁动异常,忍不住想摸摸她潮红的脸颊。
想着,便这么做了。
触碰到的那一刻,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姜玖琢觉得自己的脸像被火烤过,一时间真有万千醉意涌向头顶。
刚要开口骂,突然间,两人齐齐向门外看去,随即都默契地闭上眼,回到了刚倒下时一动不动的状态。
脚步声。
仙朗从不会来屋里找他们,也不是平日仙瑶轻巧的脚步声。且这脚步声杂乱,并非只有一个人。
闭着眼即等同于陷入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陆析钰的手还在姜玖琢的脸上,床榻上的无形遐想升高了掌心烫人的温度。谁都不敢动,偏生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平添莫名的难耐,可风从被推开的门中灌进,不得不强硬的抽离出来。
灯油一点点被熬干,灰烬落在瓷盏中。
姜玖琢已分不清在因为什么紧张,强迫自己忽略身上的人,仔细侧耳分辨进来的人走到了何处。
人就快走到他们跟前。
陆析钰的手指幅度极小的动了动,在她脸上摩靡出一个圈。
不知是谁的速度更快,姜玖琢睁眼之时,陆析钰已经一个翻身起来,直奔张泰而去,抓着他站不稳似的猛撞向才娘。
才娘被从明亮处推到床边暗角,姜玖琢灵活地躲过才娘手中匕首,就算没有剑,她的身手也是极好的,又何况才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时机转瞬即逝,姜玖琢两指夹住尖锐的刀刃,找准才娘的手臂把匕首打下,用被褥一盖,牢牢地制住了才娘。
姜玖琢这才分下心来去看那一边,只见张泰手无缚鸡之力,被误打误撞地撞晕在了地上。
病秧子还跟个大闺女似的大惊失色状:“太险了,太险了。”
“……”
等到把屋里两个人都绑起来后,陆析钰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拖了把凳子在屋里坐下。
这时,从窗外又跳进来一个。
小佛城守卫严却不多,小七还得意今晚进来的格外顺利,结果一看地上绑着的人,明白了:“你们都发现了这个人了啊,那我白跑一趟了。”
陆析钰听出他话外的意思:“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