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堑，长一智。这个教训告诉芬妮娜不要随便乱碰那些奇奇怪怪的魔植物。
眨眼就到了正午，芬妮娜和凯勒斯寻了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休息。芬妮娜拿出三明治，茶壶茶杯热水等东西，有模有样的忙活起来。
凯勒斯就在一旁帮忙。
等茶泡好后，芬妮娜拿起一块三明治有些可惜的开口：“如果不是在幽海森林，这样的野餐时光也很安逸。”
“在幽海森林野餐不好吗？”
“您是幽海森林的主人，逛这里就像逛自家后院。而我只是个人类，得时刻担心会不会有危险。”
“你现在不是与我一同么？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奇妙时光更好。”凯勒斯完全没有贵族的架子，随随便便地伸长腿坐着，悠闲得咬着三明治品着茶。
看他这么惬意的模样芬妮娜也完全放松了。说得对，敢在幽海森林里野餐的能有几个人？她就是其中之一，日后可以当作是自己的谈资了。
“这三明治也是你发明的？”
“我只是加以改良而已。鸡蛋配奶酪和果干很搭吧？再加上渗有蜂蜜薄荷的水果茶，不会过于甜腻，还能醒神。”
“的确如此。”
芬妮娜一边吃一边翻开本子，又忽然说道：“凯勒斯大人，我还想到了一个新点子。”
“愿闻其详。”
“我刚才注意到了，这里的魔植物不用照顾也能生长得很好。但普通植物很难活得很好。而且温室的气温与幽海森林的不一样。要量产魔物们可食用的植物的话，不能放任不管。”
见凯勒斯有在认真听她说话，还赞同的点点头，芬妮娜继续说道：“我虽然可以暂时帮忙解决问题，但长远打算的话，还是让魔物们自给自足比较好。”
“你是说要教他们种植？”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对方会很快理解自己的意图：“嗯。我可以教他们认识那些植物的特性以及种植需要注意的事项。我想魔物们吃着自己亲手种出来的食物也会很有成就感吧？”
像柯吉尔那样自己亲手做出各种菜式，就会有很大的成就感。魔物们说到底也有人类的智力，那种感受应该都差不多。
“这个提议很新鲜有趣。”魔物们像人类平民那样下田种地吗？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就很滑稽，但却又充满了说服力。
“芬妮娜，你总是很出乎我意料。”
“只是看得书多一些而已。”
“可据我所知，你最爱看的书是小说。”
芬妮娜干笑了两声连忙转过话题：“我已经休息好了，凯勒斯大人。可以继续前进吗？”
凯勒斯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男人。他颔首：“我也吃饱了，谢谢款待。”
两人继续往幽海森林里前进。等转完幽海森林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回到城堡里，芬妮娜就跟凯勒斯道别，回到房间把今天记录下来的植物分类整理。
凯勒斯则抽时间用魔法重新构筑出新的空气过滤机。
各忙各事的过了几天，凯勒斯就把芬妮娜要求的三十台空气过滤机搞定了。而魔物们也修建好了两间温室。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把塔诺德维城里所有魔物都聚集在一起讲解。哈罗洛兹表示这件事没有烦恼的必要。魔物之间也有上下阶级，只要把那些魔物的头领叫来城堡，和附近的魔物聚集在一起听讲就好。
芬妮娜身为人类，魔物们肯定不会把她的话语听进去。但如果有凯勒斯在她身边帮腔，情况就不一样了。
塔诺德维城是个实力至上的国家。凯勒斯能当上国王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也不是因为他是贵族，而是因为他的力量是魔物中最强大的。当初有魔物不服气要挑战他，最后却一败涂地。
那个魔物的实力算得上是整个魔物界数一数二的，结果凯勒斯一只手就将对方击败了。其它魔物自然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他们的魔王大人说的话，自然没有人会有意见。
当然，凯勒斯会帮芬妮娜说话自然也容易让人产生奇怪的联想。其中最有说服的力就是凯勒斯看上了芬妮娜这个人类，要把她娶进城堡。
凯勒斯听到这个说法时，笑得十分开怀。他对哈罗洛兹说：“如果是真的你怎么想，哈罗洛兹？”
“我会相信主人的眼光。”
“难道不相信她有值得我看上的地方？”
“说实话，就连我都认为芬妮娜小姐过于没有贵族的自觉。您以前可是王子，她那样怎么能配得上您？”
“都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哈罗洛兹。”
“恕我失言，主人。”
“我没有在意。我倒觉得她那样释放本性远比扮演贵族小姐要可爱得多。”
哈罗洛兹微不可察地皱眉，耸了耸耳朵：“主人对芬妮娜小姐真有那种意思吗？”
“喜欢是喜欢，不过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喜欢。”
另一个意义上的喜欢？哈罗洛兹表示难以理解。
“对了，主人。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在哪里？”
“哈啾——”正在温室里忙着教魔物们种植的芬妮娜猛地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心想是谁在背后议论她，她要全部反弹回去。
爱莎将一件外套披到芬妮娜身上：“大小姐，小心着凉。”
“我不冷。”
这时有个长着三条长尾巴，像猴子模样的魔物抱着一堆种子过来问她：“王妃大人，这些要种在什么地方？队长还让我问你，那些叫空气过滤机的机器怎么摆放。”
芬妮娜原地踉跄了一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瞎喊什么？本小姐有名字。”
魔物显然被芬妮娜莫名的怒气吓到，瑟缩了一下。芬妮娜没打算吓他才缓和了语气道：“是花的种子？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种活鲜花，先带到那头去种吧。那些过滤机一定要放在下风口，不要放在上风口。只要是下风口的地方都可以摆放。”
魔物点点头道完谢就转身继续去忙。芬妮娜忍不住跟爱莎抱怨：“自从那次聚会之后，我时常能感觉到他们看我的奇异目光。刚才你也听到了吧，他们喊我什么？”
“能被魔王大人承认的人类在它们眼里当然是不一般的存在。”
“那我要是男性他们也会这么想吗？”不能是魔王的友人之类的？为啥一定是以“魔王的妻子”为前提？
爱莎感到十分无奈。觉得自家大小姐有时真是傻得可爱：“人类的性别对魔物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是那样吗？芬妮娜露出一副刚刚恍悟的模样。要这么说的话，那他们以“魔王的妻子”为前提也很好理解了。
这里是个乙女世界，NPC对两名男女的观感当然会以他们是对恋人为固有印象。
“没关系，反正只要食物问题解决好，我和凯勒斯的交易就结束了。”谣言止于智者。等她能自由出入这里和格斐瑞，他们也不会再认为她是凯勒斯的妻子。
其实从温室的建成到食物的落地，芬妮娜与凯勒斯的交易已经可以算作结束。但她觉得要等有成效才是完整的交易才继续住在城堡里。
有凯勒斯的命令还有芬妮娜的监工，魔物在很短时间内已经把芬妮娜教给他们可以用于食用的植物种好。
接下来就是解决湿度的问题。在暗之国建好温室也只能稍微改变一下环境。这里的湿度比格斐瑞的还严重，想让食物长久的供应下去，光这样还不够。除非……魔物们能像人类那般懂得如何依据环境进行调整和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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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凯勒斯：反弹回去？
芬妮娜：敢在背后说人坏话还会害怕遭报应吗？
凯勒斯：为爱受伤好像也不错
芬妮娜：……我错了，放过我吧
第39章 新的提议
说到让魔物们学习依据环境进行调整和基建，并不是让它们模仿人类的做法，而是让魔物们最大发挥出自己的特长来科学的生存。
就好像搞科研一样。研究或是培育一些让魔物也能根据环境季节单独种植的动植物。说到研究培育，芬妮娜就跃跃欲试了。
反正待在城堡里也无所事事，她干脆带着爱莎天天往幽海森林里跑。有凯勒斯的保驾护航，芬妮娜胆子也大了很多。
她先试着嫁接两种属性相似的植物，成功之后就试着嫁接两种或是三种以上的植物。能好好长在幽海森林里的魔植物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机制，想成功嫁接的话得花不少精力和时间。
芬妮娜一旦专注起来就会很投入做事，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她整日泡在那个选成试验田的温室里，连饭都会忘记吃。别人想找她的话不用到处去，来温室就对了。
她沉迷研究培育新品，没时间到厨房帮柯吉尔的忙，也没时间读小说给冰蝠它们听。少了她，魔物们都觉得生活又变得有些寡淡了。
爱莎为此还担心过芬妮娜的身体会吃不消。以前芬妮娜也常常沉迷做某些事情，可从未像现在这样投入。她又经常废寝忘食，搞跨身体也是随时的事。
爱莎的担心不无道理。芬妮娜生来就是个娇贵的大小姐，过分用力的话身体会立即发出警告。
果不若然，某天的早上芬妮娜就突然昏倒了。
魔物之中也有像是医生一样的存在。那只外表像中国熊猫一样的魔物说她会昏倒是过于劳累造成的，好好休息的话就会康复。
当然，有凯勒斯在，他用魔法就帮芬妮娜消除了疲累。不过他也没有让芬妮娜继续忙活。他下了命令，让芬妮娜休息几天。如果她不听话就把她温室里培育成功的幼苗毁掉。
多么丧心病狂的威胁！芬妮娜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即便有过这样的插曲，芬妮娜还是没能接受教训。刚休息完几天，又瞒着爱莎跑去她自己为试验田命名的“温培室1号”继续研究。
爱莎对此已经非常无可奈何。谁让她是自己的主人，除了宠着还能怎么着？凯勒斯就更好说话了。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是狂热专家的贵族千金。当然乐于在一旁观察研究。
功夫不负有心人，芬妮娜这么专注投入还是换来了不错的成果。经过无数次的嫁接失败无数次的尝新，她终于培育出了一批适合在不同条件下生存的可食用植物。包括有果树，蔬菜以及意外嫁接成功的一种大麦。
芬妮娜觉得要换成前世的自己，早可以以此写个论文或是考个博士……可在这个世界里没有那样的东西，她就不奢想了。
做出了成果就得跟别人分享，进一步检验成果。那谁才能让她的成果很好被检验出来呢？答案不言而喻。
她拿着这两个多月来撰写的资料去敲凯勒斯的房门——已经夜深，不管是魔物还是爱莎都已经休息。魔王肯定也不会在工作。要找他只能去他的房间。
这个时候凯勒斯居然也没睡。他很快开了门，衣冠整齐得好像随时都可以出门。芬妮娜没闲心去腹诽他大半夜在自己房间还干净整齐的衣着，两眼亮亮的开口：“凯勒斯大人，我想跟您商量点事情。”
“欢迎。”站在门口的凯勒斯有些犹豫。良好的教养让他在考虑要不要邀请芬妮娜进屋。
“我们进去谈。”芬妮娜却完全没在意过半夜三更，身为淑女不应该单独去男性的房间，也不应该与男性单独见面。
“芬妮娜，我要提醒一下你。这种时候身为女性不该单独到男性的房间见面。”
“！”芬妮娜猛然想起有是这么个说法。贵族里的未婚女性为保持淑女礼仪，除了家人外，是默认晚上不能单独与其它男性见面这条规矩。
只是她没想到凯勒斯身为魔王也会讲究这点。
“可是……”芬妮娜想了想说道：“我并不在意。凯勒斯大人也要遵守那种不成文规矩吗？”
“你可真是……”凯勒斯看着芬妮娜理直气壮的模样，后退了一步：“你不在意的话，我自然也不介意。”
芬妮娜如愿进了凯勒斯的房间。凯勒斯的房间很简洁，但该有的摆设都有，把房间装点得十分精致。而且到处都透露出几分人类才会有的布置风格。
凯勒斯邀她坐下来，翘着修长的双腿，背靠椅子直直看着她：“你要商量什么事？”
芬妮娜把厚厚的资料放到桌面上：“凯勒斯大人，这些都是我培育成功的植物资料。我想跟你说的是要把这些资料的知识普及给魔物们，让它们可以靠自己的双手种出属于自己的东西。”
凯勒斯看到桌上那沓厚厚的资料不禁愣住了。这是她一个人研究出来的吗？简直无法想像……一个被流放的公爵千金还有那样的能耐。
“我很遗憾，芬妮娜。魔物们都是些随心所欲的家伙，要他们像人类那样耕种不大可能。”
“我也知道，所以我有个建议。不如设置一个奖励，让他们自愿行动起来。”
倒是个新奇有趣的说法：“奖励？”
“是的。”芬妮娜打开自己的本子翻到其中一页说：“比如说一个月或是固定时间内产量最高的那个种族可以到人类的领地逗留。”
“到人类的领地逗留？”
“也未必不可行。我相信所有魔物都会有去人类的领地见识或是逞逞威风的想法，这个奖励应该会很吸引他们。但既然要去人类的领地，当然也要约法三章。不能做出伤害人类引发骚动的事情，也不能轻易暴露自己魔物的身份，这点算是为魔物们着想吧。至于具体有什么限制，就请凯勒斯大人定夺了。”
这不是把最棘手的部分都转移到他身上来了？
凯勒斯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同不同意她的说法。芬妮娜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凯勒斯大人，我认为塔诺德维一直闭关锁国并非好事。”
凯勒斯的声音显然有些不悦：“闭关锁国并非我的本意。”
好像不小心踩到了地雷？芬妮娜骨碌碌地转着眼睛：“我知道和人类也有很大的关系。要是人类能和魔物和平相处的话就好了。所以，总要有一方主动做出改变。”
“……原来你也有天真的想法。人类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改变的生物。”
“那是凯勒斯大人你不了解人类。其实人类……”
“我很了解喔。”凯勒斯语气平和地打断芬妮娜的话：“我曾经也是一个人类。”
虽然有过他是人类的猜想，但亲耳听见他承认，芬妮娜还是猛地瞪圆了眼睛，嘴也因过于震惊而无法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