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见此,倒是松了口气,稳步走进屋。
屋内林慕正和宋雨商讨着今日便要启程,见苏欣进来,林慕一扬下巴指向一旁凳子,示意苏欣坐下。
宋雨见此,凑到林慕耳边道:“没想到你是个好色的,强抢民女,可真有你的。不过你也是品味奇特,这般刺手的花也敢摘,不怕她半夜将你咔嚓了。”
宋雨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一下脖子,林慕不搭理他,看向苏欣。
“我们这就启程,你还有别的什么事要办吗?”
苏欣觉得林慕的态度有些奇怪,明明先前那般傲慢无礼,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此番却全然变了模样,苏欣不作他想,只摇了摇头。
“这位小娘子,你跟了林慕可吃亏了,成日里懒散不爱动弹,哪里能看遍这世间美好。我瞧你生的貌美,不若跟了我,少爷我带你游遍豫国大好河山。”
苏欣虽答应作妾,可是不没了自尊,任人欺辱。见宋雨口中胡说八道,一个眼刀飞过去,教宋雨打了个寒战,噤了声。
林慕看在眼里,笑出声来道:“你才说过是朵棘手的花,怎的也胆敢去摘。”
说罢不理众人,率先背手出了门,准备启程。
苏欣也随之站起,在路过宋雨身旁时,轻轻按了一下宋雨面前的桌子。
木桌瞬间倒塌,半倚在桌上的宋雨差点摔个狗吃屎。
待宋雨狼狈收回身形,屋中已无一人,口中来回念叨着:“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方才解恨。
宋雨才要迈出客栈门槛,却被客栈掌柜给拉住了。
“这位大爷,你们损坏了小店的桌椅需要赔五两银子,还烦大爷把银子付了再走。”掌柜满面笑容对宋雨说道。
“什么桌子,根本不是我弄的,凭什么找我要。你去找林慕要去,那是他女人拍碎的,与我何干!”
宋雨气简直气的跳脚,怎么今日这般不顺,什么事都能遇着,连一个客栈老板都来找自己麻烦。
“别人我都不认识,只知道你是最后一个从房里出来的,小二告诉我屋内桌子被打散,除了你还能有谁。”
掌柜哪管里面弯弯绕绕,只抓着宋雨不放。
“我都说不是我弄得,我没银钱,放开我。”
掌柜的生怕宋雨跑了,蒲扇一般的大掌紧紧抓着宋雨瘦小的胳膊。
“老夫开店这些年,什么泼皮无赖没见过,你想赖账,你叫众人评评理,再不行咱们去对面府衙找知府大人说道说道。”
宋雨见周围人群越围越多,皆对他指指点点,要是在因着赖账拉他去府衙,面子岂不丢光了。
“什么桌子要五两银子,你这不是看我是外地的,欺负生人。”宋雨见不得不赔这银子,只好把价格讲低些。
“客官要是嫌贵,大可以不把小店桌子损坏,如今都打的稀烂,到来嫌贵。”掌柜把头一扭,对着周围围观人群说道。
顿时周边百姓都传来嗤笑声,还拿眼上下打量宋雨。
“满身上下都是绸织料子,且腰间所挂玉饰也不似凡品,长得人模狗样,怎的这般小气,莫不是这一身都是盗来的吧。”
人群中有此议论,宋雨气的头疼,无奈从怀中摸出五两银子,不舍的交到掌柜手上。
“早这般痛快,哪里还需费我口舌。”
掌柜接过银子一掂量便知够秤,也就放开宋雨。
宋雨见自己衣袖被抓的尽是皱痕,恨恨的拍拍袖子,哼的一声道:“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宋雨气冲冲的上了自家马车,上马车前还被骑着马匹的林慕说了句:“这么慢,耽误行程。”
宋雨简直鼻子都要被气歪了,一个两个的都跟自己过不去。
苏欣在另一辆马车上放下帘子,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看这书呆子今后还敢调戏自己吗。
这时,马车外传来马蹄声,一个身影站定在马车外,隔着帘子道:“戏弄他一下你便觉得开心了?真是如往常一般调皮。”
苏欣倏地坐正,手中金簪握紧,见林慕说完便策马往车队前头去了,方才放松下来。
心头却觉得奇怪,什么叫如往常一般调皮,自己跟他何时相熟?
车队出得城门,苏欣悄悄将帘子掀了条缝,往外瞧去。
城楼上益阳城的石牌越来越小,虽往常有出城游玩,可并不像此番即将远离故土,苏欣心里不舍。
身后这座城内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小一同长大的友人,还有一个曾经念念不忘之人,都将离自己而去。
孤身一人,将踏足陌生的城池,心中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