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和尚归家来——固意
时间:2022-01-26 10:00:20

  这个贫荒的年代,吃喝都顾不上,孩子众多,哪能一一照顾。

  陈五父母想着孩子去镇子上也不失为一个好出路,便由陈父做主答应了。

  陈五母亲将昨日摊的三张饼子卷了卷,用粗布包好交给陈五,让他在路上赶路的时候吃。

  陈五就这般拜别父母,只身出了村子,他并不打算去镇子上。

  一连走了三天三夜,腹中饥饿就咬口饼子,口渴就上路边人家讨些水喝,走得脚底磨破流血生脓,一气儿走到了益阳城。

  家中穷怕了,陈五不想再过以前那般的生活,打定主意要脱离从前那个家。

  所以不顾艰辛道远,奔赴到传说中繁华富裕的益阳城。

  陈五就这般凭着捡到的那笔银子定居下来,后娶妻生子,还买了头牛,在城中作拉货的买卖,过得倒是吃喝不愁。

  谁人能料,天灾突降,一朝洪流冲垮了他所居住的房子,妻儿皆被压死在房屋废墟之下。

  他在外面运货才逃过一劫,可跟随他多年的牛,也被淹死在这场洪水中。

  一时间陈五又成了孤家寡人,多年的经营化为泡影,他过了这么多天还是不能接受,只呆呆的蹲在倒塌的家门前,浑浑噩噩的度日。

  直到腹中饿的不行,陈五才缓缓站起来,跺了跺发麻的腿脚,在路边沿途捡着能吃的食物往嘴里塞,以此果腹。

  几天下来后,这日陈五忽然觉得头晕,浑身冷的直打摆,走了三两步趴在路边,把肚子里的东西尽数吐出来,一翻眼便晕倒了。

  再醒来依旧躺在地上,陈五摸了摸额头滚烫,胳膊和腿间都生出红色皮疹,他顿时慌了,猜想应是得了时疫。

  虽然失去了妻儿,没了家产,可他还想活着。

  他拖着浑身酸痛的身子走在路上,想找人求救,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破旧似乞丐一般的人向自己走来,口中还没来得及呼救,便又晕倒过去。

  像陈五这般得了时疫的人不在少数,官府整日忙着清理街市,维持城中安定,疏于查看这些受灾百姓。

  直到府衙内有的衙役也出现了这些状况,官府才晓得要重视起来,然而为时已晚。

  在尸堆边久久徘徊不去,悼念亲属的百姓,还有那食不果腹捡着路边吃食的人,一个个都出现高热畏寒,抽搐呕吐,或有身上起皮疹,或有眼红不能直视光亮。

  百姓不知防范,导致时疫肆虐,短短几日患病之人便成倍增长。

  府衙内知府王之章正满面愁容的看着报上来感染时疫人数,王之章遣衙役,将城内医馆中的大夫全数招来,商讨防疫对策。

  十来个大夫在衙役内研究了半日,也没能得出一个结论。

  王之章在衙后书房内与长随商讨对策,王之章眉头紧锁道:“我递的急报已有三日了,朝廷迟迟没有动静,也不派人来赈灾,城中粮库内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加之时疫爆发这可如何是好。”

  “老爷,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将时疫控制住才是。朝廷那面没有动静,怕是巡抚刘大人没把消息往上报,要不朝廷不会到现在还没派赈灾使来。”李长随在一旁说道。

  “这刘巡抚当真是个狗官,益阳都这般境地了,还瞒着消息不上报,居心恶毒,生怕这些影响他的绩效。时疫来势汹汹,一时间竟奈何不了,你派人通知下去,关闭城门,城中百姓不许随意走动。”

  王之章无奈之下,只能下令关闭益阳城门口,以防城外流民在趁机涌入城内,人员行踪混乱难以管理,届时可就真是束手无策了。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大人也要保重身体,正值危难时刻,许多事需要大人坐镇,切莫忧思伤身。”长随见王之章如此在一旁劝道。

  “我知晓了,你下去吧。”王之章疲惫的站起身,头痛欲裂。

  而此时的苏府内,苏欣一觉起来天光大亮,屋内静悄悄的,床尾春柳坐在脚踏上,倚着床边睡着了。

  苏欣想起身喝口水,微微一动浑身酸疼,嗓子里火烧火燎的疼,强撑着支起身子,胳膊使不上力气,一晃又倒落到床铺上。

  春柳被这动静惊醒,看见苏欣醒来,高兴地说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苏欣有气无力的指指桌上的水杯,春柳会意,忙取来水扶着苏欣饮下。

  苏欣此时嗓中才觉不那般疼,声嗓沙哑道:“怎么又哭得满脸是泪,让别人看去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小姐!”春柳擦了擦眼泪,娇嗔道。

  “小姐,你这一觉睡了三天,高热不退,期间只用了些流食,再不醒可要把夫人急坏了。对了,我去找人给夫人报信,好教夫人知晓小姐醒过来了。”

  春柳不待苏欣回答,又急匆匆的跑到外屋指派小丫鬟,去通知杨氏,苏欣醒来的消息。

  苏欣看着春柳来回忙活的身影,只能独自消化自己足足睡了三日的消息。

  片刻,杨氏快步进屋中,面色焦急的看向苏欣道:“欣儿,可算醒过来了,你不知道阿娘有多担心你。”

  苏欣看着杨氏苍白消瘦的脸庞,全然没了往日色彩,有些心疼的道:“阿娘你怎么瘦了?”

  杨氏也眼中有泪,哽咽道:“你这一睡就睡了这些时日,高热不退,连夜叫来女医阿曼姑娘替你诊治,不料也没能将热度退下,半夜又加之呕吐发抖,连阿曼姑娘都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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