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着眼下也到这个地步了,索性还是一把按了下去。
紧接着,她便听见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原来竟是临墙的一方书架连着墙体一起,整个在开始缓慢转动起来。
这声音并不大,所以人在书房外其实是听不见的,除非是武功高强听力特别好的人,才能站在外边也能听见这动静。
等到这动静完了,顾灵钰的面前便出现了一道小门,门内可见一条通道,一步一步的阶梯往下延伸而去。
通道两旁的墙壁上嵌有大大小小的不知多少颗夜明珠,使得通道内的光线算不上黑暗。
眼见着时辰有些晚了,顾灵钰微微思索,还是决定明日再下去看看,于是紧接着再度按了一下开关,让密室的门回到原处。
等到书架刚刚归位,缇香便又端着那熟悉的木盘来了。
而此时的美人牌,自然是只剩下了五枚,即四位侍君,一位清雅公子。
“殿下,该翻牌子了。”缇香恭敬提醒道。
“放下吧。”顾灵钰看了一眼美人牌,没有要翻的意思,只是说道。
“殿下?”缇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放下了。
“缇香,可否与本王说说,本王是如何将他们带回府的?”顾灵钰坐在案桌前,微微低头垂眸,神色淡然道。
“殿下,您怎的……”缇香有些不解,随即一脸恍然,“是,殿下。这些,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原来,当年原主同袁清帆撇清关系之后,便变了性子,见了美男便往府里带。可这四位侍君,却是因着其他缘故才会留在惠王府的。
秦韶云入府的缘由,顾灵钰已经知晓,如她所知的那般,他自请进入王府,确实是为了惠王府库房的珍贵药材。
惠王殿下深受女帝信任,女帝陛下有什么好东西一向又爱往惠王府送,所以自请入惠王府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秦韶云来到惠王府至今不过才一年半,还不是四位侍君中来得最早的。
比秦韶云先入惠王府的,却是武晗萧。
在袁清帆还没有嫁给顾灵曦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娶他的会是原主,而那个时候的原主也从来不会去逛花楼。
可是后来的那番变故,让他们都变了。
而原主,正是在玉琳阁遇见的武晗萧。
武晗萧曾是玉琳阁的头牌公子,可是再好的容颜到了年岁也会被人腻了,是故他便成了过气的头牌。
那时原主同袁清帆已无了关系,一次外出闲逛,同行的狐朋狗友激她来到了玉琳阁。
武晗萧便是在那一日,一副惨兮兮的可怜模样摔倒在了原主的面前。
没有人知道当时原主在想什么,众人只见她勾唇浅笑看着武晗萧,问他是否愿意随她入府。
而武晗萧那个时候,自然是应了。
自此以后,惠王府有了第一位侍君。
武晗萧入府后半年,太医院院判的第二个儿子秦韶云,自请入府。
同月,唐瑞霖被她带回了府。
唐瑞霖是顺安侯的长子,按理说也不至于只混得个侍君的分位,只因他是被设计而阴差阳错之下才入的惠王府。
因着唐瑞霖的亲父早早病故,所以顺安侯娶了续弦为正君,续娶的正君自是看这唐瑞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在唐瑞霖年满十五这一年,续娶的正君终于还是忍不住动了手,派人药昏了唐瑞霖,欲把他送到一侍从的床上。
却未料到那日原主正好至顺安侯府做客,因心情不好冷着一张脸却让奉茶的奴仆一个紧张失手打翻了茶水,是故湿了半身衣裳。
湿了衣裳的原主显然是更加生气了,不过也没说什么,顺安侯当即是小心翼翼的赔罪为原主领路去了一处房间更换干净衣物。
原主出行马车上自是带着有备用衣物的,这个倒也没什么。
只是恰好当时原主进入的那间屋子,便是被下了药的唐瑞霖那时所在的屋子。
因为床榻所在的位置同房门中间立着一面屏风,所以他们进去的时候并不知道房中已有一人。
在缇香为原主更衣之时,自是绕过屏风,来到了它的里边一面。
这时,她们才见着了一脸痛苦模样的唐瑞霖。
原主一开始还以为这是顺安侯故意安排好的,也是后来才知,顺安侯对此根本毫不知情。
当顺安侯继娶正君闹得大张旗鼓闯进来的时候,见着的是原主与唐瑞霖共处一室,而唐瑞霖的模样看起来又是饱受过摧残似的,是故当时的唐瑞霖只有两个结果。
若是惠王认了,他便可入了惠王府,不过名声还是没了。若是惠王不认,他便只有一死,因为胆大包天勾引惠王殿下,本就是一项死罪。
即便逃过一死,勉强活着,也会一辈子活在旁人的指指点点中。
当时那一场闹剧,原主是可以选择不认的,但是见着那个为了保持清醒紧咬牙关誓死不认罪的少年,也许是一时的恻隐之心,她保下了他,领了他回王府,给了他侍君之位。
也是从那时开始,唐瑞霖才开始日日一袭红衣,再也未曾换过其他颜色。
鸾国对于人们的衣着服饰没什么要求,所以他一个小小的侍君日日大红也没人会说什么。
最后进府的是宋知栎,这位却是正儿八经自己送上门的。
宋知栎是个江湖剑客,反正看起来是如此,原主也没有多问。
他是在一年前因为重伤躲进了惠王府,自此便再也没有离开。
“殿下与宋侍君的事情,奴知道的也不多,奴只知殿下这些年,过得并不开心。”缇香低声说着,察觉自己有些失言,顿时也不敢多说了。
“不开心么?也许。”顾灵钰垂眸喃喃道。
“殿下?”缇香并未听清她那话,面露疑惑之色。
“缇香,今夜本王不翻他们的牌,本王,翻琥珀。”顾灵钰看着她,神色认真道。
缇香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点头应道:“是。”
于是乎,顾灵钰这一夜开启了她的习马模式。
她在习马之前,唤了阿琦互换身份,一番改头换面之后才来到了马厩。
教她骑马的,自然还是凌瑶了。
在外人的眼里,这不过是惠王殿下身边的一个侍女来学骑马而已。只有少数的那么几个人知晓,这其中的秘密。
然而即便如此,系统055还是不客气的又给了她一个大礼包。
【恭喜宿主获得味感十足四十八小时×1】
顾灵钰:什么意思?
【宿主很快就能知道了哟~】
顾灵钰表示不服:重要剧情内容根本不受影响的好吧!
【可是亲亲宿主,您还是OOC了呢!】
顾灵钰:……
确实没过多久,她便知道了这次的惩罚是什么了。
这一次是,味觉放大了百倍。
这种别样的感觉,也是相当的酸爽,而为了不OOC,她又不能突然改变口味儿,着实非常难熬。
不吃,她饿,一吃,这味道就让她颇有些受不住。
而这样的日子,她得忍受足足两日。
抛开这些,顾灵钰还是在第二日寻了个时机,又去了一趟书房。
这一次打开密室的门后,她端了一根蜡烛踩着阶梯一步一步慢慢往下。
虽是有夜明珠照明,但是看着烛火无恙到底还是能令人安心许多。毕竟她曾看过不少进入地窖因缺氧或中毒而致死的新闻,所以在这个时候还是需谨慎一点。
不过这个世界有没有构建得那么完整,该做的还是可以做一下。
阶梯蜿蜒而下,其实也不是特别的深,来到地下密室里,可见整个密室只有她半个寝居那般大。
其实这样一看,还是不小了。
匆匆一眼,便可见密室的墙壁上挂满了书画,一旁书架上,也是满满当当的画卷,书信,以及杂七杂八的书册。
再一看,可以发现这些画像都是画的同一人,可是每幅画却又都没有画上人脸。
不管画中的人或坐或站或躺或卧,正面还是侧面,皆是没有人脸。
人脸的那一部分,全都留白了。
顾灵钰走了上前,仔细一看,瞅着画中人那衣饰,那身形,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袁清帆。
想到原主同袁清帆的关系,顾灵钰觉得这就是画的袁清帆了。
看着眼前这些画,顾灵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难不成这些画,都是原主亲手画的?
顾灵钰想了想,没再看这些画,转身又去其他角落翻了翻,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东西。
最后,她在书架的一堆杂乱书册下,找到了一个带锁的盒子。
不管是这锁还是这盒子看起来都不那么简单,所以想要打开它估计还是得找到钥匙。
顾灵钰放下盒子,又在密室里其他位置仔细翻了翻,确定没有其他值得一看的东西了,这才停了手。
对于这个盒子,因着一时也打不开,所以顾灵钰没有将它带出去,还是将它放回了原位。
至于钥匙在何处,她得找找才知道。
而寻找钥匙一事,顾灵钰不能告诉任何人。
第23章 不曾言明的心思
便是关于在这书房密室里见的一切,她都不能告诉任何人。
因为,这也是原主的秘密。
顾灵钰离开密室之后,心里也是复杂极了。
从那些画多多少少可以看出,原主确实是很在乎袁清帆的。
可是袁清帆对原主,又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曾经喜欢过?还是一直喜欢着?还是从未动过心?
顾灵钰对此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奇,但到底替原主感到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袁清帆他已经是凤后了啊!
这一日,当缇香再次端了美人牌过来,顾灵钰没说翻不翻,只让她将美人牌放下。
“你先下去吧,本王想想。”顾灵钰这样说道。
缇香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自家王爷,颔首垂眸安静的退下了。
寝居内,顾灵钰独自坐在靠窗位置,手里把玩着美人牌。
她将四枚美人牌看了又看,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宋侍君那一枚上。
顾灵钰突然发现,她从回府之后直到现在,好像都还没有翻过宋知栎的美人牌。
以至于宋知栎此时在她的印象里,也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知道,这人喜穿一身黑衣,许是真的曾为江湖剑客,所以为了方便也习惯了常年黑衣。
人在江湖定然常见血腥,受伤流血什么的大抵也是常有的事,而黑衣沾血,自是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了。
顾灵钰觉得,她还是有必要会一会这位宋侍君,怎么着还是需要探一探他的底。
《二三事》里对他的描述不多,最后如何了也没给出一个结局,所以顾灵钰也不能确定,这人是哪边的人。
也许他真的是个局外人,但也可能是某个人塞进惠王府的细作。
要见宋知栎,也不急于一时半刻,所以顾灵钰这一日,仍是没有翻牌。
在她又去了书房练字的时候,秦韶云端了药膳前来探望。
“参见殿下!”秦韶云微微颔首。
“韶云怎的来了?”顾灵钰抬首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随手放下了笔。
“殿下辛劳多日,还需注意休息才是。”秦韶云说着,将端着的药膳放到案桌一边。
“辛劳?这话倒是有意思。”她整天就是各种混,能应付就应付,能敷衍就敷衍,谈何辛劳?顾灵钰瞥了一眼他放下的药膳,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专为殿下熬制的药膳,殿下可趁热尝尝。”秦韶云说着,将那药膳端起递到顾灵钰跟前。
顾灵钰闻着这明显的药味儿,便不太想试。
药膳,药膳,便还是搁了药的,眼下她喝上一口,这药味儿又会放大百倍,所以这药膳给她也是折磨。
“韶云有心了。”顾灵钰说着,还是舀了一勺,只喝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苦涩,味儿大,果然各种味道交织,哪怕咽得很快,还是能够感觉到残留的滋味儿,简直是特别的酸爽。
而不管多么难以承受,她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一丝一毫。
所以,她最多只能表示,只尝一口,不喝多的。
“殿下……”秦韶云见状欲言又止,眸光微闪却没有说下去。
“怎么了?”顾灵钰看着他,目光淡然道。
“没什么,韶云退下了。”秦韶云微微低头,垂眸道。
“嗯。”顾灵钰微微颔首,倒也没再说什么。
于是这番,秦韶云也就端着药膳离开了。
“殿下,管家求见!”恰在此时,缇香扬声道。
顾灵钰再次搁笔,把留了笔迹的纸藏在了下边,这才道:“进。”
管家抱着一摞账册快步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拜道:“参见殿下!”
“免礼。”顾灵钰见了管家,自然而然的浅笑道。
“谢殿下!”管家站直身子,依老规矩向惠王禀告近日王府上下一干重要事宜。
对于这些事情,倒是不需要顾灵钰一一决策,只是她作为惠王府的主人,还是需要知晓而已。
管家禀告完诸多事情之后,最后提及的是她即将到来的生辰宴。
“殿下,今年王府可是要大办一场?”管家恭敬问道。
“往年如何,今年便如何就是。”顾灵钰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管家正要点头应是,却又想到了宫里的那一位,一时便有些犹豫。
“管家是有何顾虑?”顾灵钰见她不言,一副若有所思样子,当即问道。
“殿下,陛下那边可会设宴?毕竟这是您……”管家轻声言道。
“不妨事,这场宴会,只会在王府。”顾灵钰笃定道。
毕竟事关又一个重要剧情,而顾晟之在这种情况下又不能出现在皇宫,所以只能是在惠王府上。
“是,老奴明白了。”管家说着,将一摞账册放下,这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