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养崽成病娇——暮行也
时间:2022-01-26 16:36:40

  血光之灾是最忌讳的凶兆,如果让闻澄枫不详的血流了出来,甚至入了皇帝的眼,那么今日这场祈愿南越风调雨顺、千秋万世的冬至宴,就会逆吉为凶,变成一道催命符。

  她作为现代人不信这些,君庸无能的越帝却最是讲究,生怕自己真龙天子的命数被克制。

  果不其然,虞清梧看见越帝连忙坐直了身子,向她询问:“什么不详的血?”

  “也没什么。”虞清梧状似漠然,云淡风轻道,“就是前几日他弄坏了女儿一样东西,女儿气不过便罚他跪在瑶华宫门前直至雪化才允起身,谁知竟就伤着了他的膝盖,一滩血肉模糊。后来又……”

  她说着刻意顿了顿,倏尔改口:“算了,那些不入流的腌臜事就不说予父皇听了。”

  “琴月、棋秋,还不赶紧的?”

  被点到名的两人虽然猜不透长公主在想什么,但言听计从是她们从小就学会的规矩,当即伸手去抓闻澄枫。

  孰料,闻澄枫侧了侧身,巧妙避开她们的触碰。先是意味深长地瞥过虞清梧,继而漆黑眼眸恶狠狠瞪着龙椅上的越帝,冰冷沉声:“我自己会跪。”

  越帝被他那眼神瞪得一个激灵,又想起虞清梧意味不明的停顿……多疑的本性不禁让他猜测,虞清梧应该是把人折磨狠了,而闻澄枫突然妥协则是想故意蹭出血,把不详凶兆带给自己和南越。

  蓦然有点后怕。

  “罢了罢了。”越帝在闻澄枫撩袍屈膝之前道,“你退下吧。朕瞧着开宴吉时也该到了,别耽误了吉时。”

  其实说白了,他就是怂。

  相比起国祚有可能受影响,一个被北魏当成弃子的废太子跪不跪他也没甚么要紧。

  随着乐声渐起,珍馐上桌,虞清梧逐渐放松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心想接下来,总应该各自相安无事了吧。

  但,凡是都有个但是。

  她才刚喝了两口暖胃鲜汤,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父皇,女儿敬您一杯酒。祈祷大越年年风调雨顺,岁岁国泰民安;也祝愿父皇万寿无疆,千载流芳。”

  虞映柳一番吉祥话说的体面妥帖,即便听在虞清梧耳中觉得有几分矫揉造作,但她其实能理解,这就跟现代世纪里有些员工爱拍老板马屁一样,换成在古代,他们的巴结对象是皇帝。

  可谁曾想,皇帝喝下虞映柳敬的那杯酒后,这位四公主并没有就坐下,而是再度开口。

  “父皇,女儿方才在想,这魏太子虽无法跪拜您,但这冬至盛宴上,该尽的心意总不能少。”女子娇俏美目朝虞清梧望来,说出的话却并不美妙,“早就听闻魏人擅琴箫,不如就让魏太子奏箫一曲,为我大越祈福。”

  虞清梧喝汤的动作猛然一顿,甚至被惊得呛到了喉咙:“咳咳——咳——”

  琴月见状连忙递来丝帕。

  这是原书中的情节,只不过在作者笔下,提出让闻澄枫奏箫的人,是渔阳长公主。现下虞清梧不再刁难少年,就换成另外一个人说出相同的话么。

  而且虞映柳这一口一个魏太子,反复强调闻澄枫早已被废的身份,是在故意羞辱谁呢。

  一种错愕的猜想忽然浮上虞清梧心头。

  闻澄枫终会被当成怜人抚琴献曲,而渔阳长公主也逃不过惨死在十大酷刑之下的命运。

  该发生的剧情,无法凭靠外力而改变。

  不,虞清梧不能接受这种可能!

  比起成事在天,她更相信谋事在人。只有越帝这种昏聩无能的人,才会信吉凶,奉不详。

  而她,刚穿来第二天就保住了陆彦的命,半炷香时间前又改变了闻澄枫跪拜越帝的情节。纵然无法管住虞映柳的嘴巴会说出些什么糟心话,但她依旧能够想尽办法,阻止闻澄枫奏箫之事上演。

  为了引起周围注意,虞清梧半张脸都埋在帕子里,越发卖力咳嗽。

  越帝闻声果然被她吸引来了目光,关心起最宠爱的女儿:“渔阳,你怎么了?”

  虞清梧接过棋秋斟满热茶的杯盏压了压,而后抬头道:“女儿失仪了,请父皇恕罪。但实在是四姐姐刚才的话有些过于骇人听闻,渔阳骤然慌了神,才不小心呛着嗓子。”

  “骇人听闻?”越帝反问,“映柳的提议有何不妥吗?”

  虞清梧用丝帕遮住嘴角忍不住上扬的笑意,她故意抛出一个意味难明的词,越帝果真就没脑子地咬着钩子向上爬,正中虞清梧下怀。

  她续道:“常言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四姐姐只知魏人擅箫,却无从得知奏箫之人会不会心怀诅咒,或是有没有在乐曲中恶意掺杂丧乐。再加上他还是个不祥之人,倘若事情真这般发生了,对大越而言……”

  话音戛然而止。

  越帝尽管脑子蠢了些,但最基本的理解能力还是有的,几乎是瞬间明白过来虞清梧的言下之意,旋即道:“渔阳所言有理,有关魏太子的事今日谁都不必再提。”

  虞映柳马匹没拍着反而吃了瘪,只好老老实实坐回席位。

  她倒了杯花酿仰头饮下,总觉得今天的事不大对劲。

  分明是虞清梧主动把人带来宴席的,可怎么到头来,魏太子那个废物半点苦头都没吃着呢?还有虞清梧说的那些话,是和她性子一样阴损没错,但无端就少了些幸灾乐祸。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