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没有跟着进来,裴时语进屋后解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她所在的是一间寝室,屋内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宽阔的床榻,屋内乍然看上去精巧雅致,但等看清屋内的陈设,裴时语惊得面红耳赤,这些东西她在出阁前夜黎氏丢给她的图册上见过。
墙上挂的全是栩栩如生的避火图,屋内用来装饰点缀的,皆是避火图中出现过的各种用具。
冷汗瞬间浸透了裴时语的后背,她的心几乎要从嗓子里跃出,暗自祈祷云绮和萧承渊的人快来。
裴时语转身欲逃,只听见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下一刻,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衫的男子拦住她的去路,似笑非笑地开口:“王妃打算去哪里?”
裴时语心惊,果真是那日行刺她与萧承渊的人,再想到房敏芬的遭遇,她攥在云袖下的手忍不住发抖。裴时语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厉声呵斥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王妃,就该知道王爷的人很快就能到达,还不放了我?”
斥责的同时,她的脑中飞转。
这人说话时用的是上京的口音,她从未见过这人,从这人的行事手段来看,他盯着她许久了。
那人不慌不忙顿了瞬,似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笑道:“来了正好,正好让他看清他的女人如何在我身下承.欢。”
说话的同时,那人如同打量猎物一般打量裴时语,他伸手去挑她的下巴,被裴时语避开了。
他无所谓,暧.昧地笑着:“都说齐王妃拥有倾城之姿,今日总算能近亲自赏玩一番。”说着顿了下,“萧承渊那样的身体,他不能好好疼惜你吧。”
裴时语闻言通体生寒,她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人,这人明知她的身份却敢这般无法无天,显然他要挑衅的是萧承渊,可萧承渊从来没有说过他有这样一位敌人在!
不对,应该是萧承渊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说明他前世并没有和这人交过手,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那人越逼越近,裴时语避开那人欲搭在她肩头上的手,紧张得咽了咽,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云淡风轻道:“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和王妃共度欢.愉啊……”
裴时语咬牙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你想说你那个丫鬟,”蓝衣人嗤笑了下,“她逃不出这里。”顿了下,笑道:“我倒是有个建议,不如王妃好好配合我,你我欢乐一场,此事你知我知,完事后我送你回去,咱们不与别人说。”
裴时语气得两颊通红:“你无耻!”
“美人发脾气都这样好看,”那人端详着裴时语的面庞,笑了会,换了副认真的神色,似是在为裴时语考虑,“那怎么办呢,难道王妃想亲口告诉王爷你被我奸.污了,你认不出我,说了此事你也只会被他厌弃,此事宣扬出去对你有何好处?”
裴时语不知云绮为何还没有找来,但此人俨然将她当成了囊中之物,只能靠自己尽量拖延时间。
见裴时语不说话了,那人敛起笑容:“王妃快些吧,我的耐心有限。”
裴时语很想镇定一些,奈何身子不受控制,她心一横,艰难道:“既然今日落在你手里,我……但我有一个条件。”
“哦?”那人好奇裴时语这么快就想通了。
裴时语哆哆嗦嗦地开口:“我要先沐浴。”
“想拖延时间?”那人看穿了裴时语的意图,“别指望你那个丫鬟能来救你,虽然我很希望你能配合,但这回听我的,想沐浴我下回陪你。”他顿了下,不怀好意地看着裴时语,那直勾勾的眼神令人胆寒,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更想看你哭着挣扎。”
说着一把扛起裴时语扔到床上,撑在她上方,低哑了声音,暧.昧道:“王妃今日好香。”
裴时语的脑中响起了一个闷雷,她在行宫里时听过类似的话,他很可能是与容嫔偷欢的人。裴时语想起临分别前云绮在她耳边低声说的自卫之法,心一狠,狠狠朝那人的腿间踢去。
可那人似乎早有防备,下一刻捉住了裴时语的脚腕,笑道:“原来王妃喜欢这样玩。”
裴时语脑中仍在快速转动,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正当她以为在劫难逃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叩门声。
那人不满地回身呵斥,“什么事?”
门外人的声音很焦急:“公子,有人追来了。”
那夜容嫔也唤那人公子。
“到哪里了?”
“马上要找到别院了?”
“怎么找到的?”那人恨恨地看了裴时语一眼,显然也想到这会不是谈此事的时候,裴时语感觉颈间传来一阵顿痛,下一刻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裴时语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上。伴在她身侧的,俨然是一直未出现的云绮。云绮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看起来比分开时狼狈。
见云绮看上去并不紧张,裴时语的放心了许多,问她:“怎么回事?”
云绮这回也放下心来:“属下逃出去后给先给暗卫发了信号,但因为一直被那几个人盯着,迟迟未能脱身,属下发出信号后不久,远处也有人发了信号,但并非王府暗卫的回应,应该是给那帮人盯梢的人发的。有人告诉属下去后院的院墙外找王妃,属下去了,果然在一处院墙外找到了王妃,不多久后,属下听到了车马交加的声音,于是顺着声音背了王妃去向人求助,结果遇见了前来寻找王妃的秦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