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是个老狐狸,秦守池身为他唯一的儿子,他们父子俩在合谋什么也未必可知,加上安国公是皇上的心腹,他到底是真的看好四皇子,还是真正效忠的是皇上,他如今也有些不确定了。蓝衣人显然与戎国人关系匪浅,而秦守池曾奉命在青州待过几年,他前世将秦守池父子想得简单了,青州那边还得重新查一遍。
他能确定的是,有皇上掺和,什么荒唐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既然蓝衣人的落脚点已经浮出水面,且在别院里还找到了囚住裴时语的屋子,可暗卫并没有找到那些失踪的女子,萧承渊问她:“除了那两间屋子外,你是否还有别的印象?”
裴时语慢慢回了一遍,当裴时语提到她被第一次待的屋子与后来去的屋子相隔之间的距离时,萧承渊的浓眉拧紧:“不对,暗卫打探的结果并非如此,魏国公府的别院里虽找到了你描述的那样精心布置的屋子,可周围并没有你说的丫鬟住的屋子。”
裴时语的心也提起:“我数得很清楚,出门后走了一百二十三步,登了五级台阶,不会错的。”
难道秦守池在误导他们?事情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第70章 很是窝心
两人对视一眼,陷入沉思。
倘若她被困的并非魏国公府的别院,又会是谁的别院?玉山下的别院就那么些,只要花功夫去查,迟早会水落石出,若秦守池真是蓝衣人的同伙,应当清楚他这个谎言瞒不了多久。倘若不是,裴时语无法说服自己之前的全部是巧合。
萧承渊想得更多,此行最大的收获是救了裴时语,再就是顺利拿到了魏国公与戎国人勾结的证据。
但倘若今日没有秦守池的提醒,他不会留下暗卫去别院查探,就无法第一时间拿到重要证据。只是这样一来,之前的那种怪异之感又来了。
从他着手调查舅舅二十年前被诬一案开始,上辈子步步为营,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获得足够多的证据,他重生回来占得了先机是不错,但平心而论,总感觉过于顺利了,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推动,似乎是也巴不得他早日揭露魏国公的罪行似的,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很不好受。
萧承渊收敛了凝重的情绪,将目光投向裴时语:“你且放宽心,暗卫一直在私下调查,总会水落石出的。只是如今敌暗我明,为了防止他们再度出手,还是小心为妙,往后出门多带些人。”
裴时语惊讶,转身看向他:“王爷不会嫌麻烦么?”
她要带的人自然都是王府的人,原以为在这种情况下萧承渊会让她不要出门的,毕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最稳妥的,却没料到他根本不阻止她出门,唯一的要求不过是让她出门时多带些人,其实是在给他添麻烦。
萧承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坦言道:“你并非常人,他们一次没有得手,后面不敢再来,只要不离开上京,我自有办法护你周全。”
是啊,她目前还是他最宠爱的王妃呢,那人只敢偷偷摸摸的下手,如今已经引起了萧承渊的警觉,那人只要不是个傻的,总不至于在萧承渊的眼皮子底下动手,除非想鱼死网破。
有这样的承诺在,感觉很窝心呢。
裴时语真心实意地向萧承渊绽出个笑容,眸光清澈而真诚:“多谢王爷,我会看着办的。”
夜已经深了,只有烛火在无声摇曳,萧承渊隔着烛火望着她有些朦胧的脸:“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裴时语说好,她体谅他行动不便,起身熄了灯。这样一来,银白色的月光便透过窗户撒进来,衬得这样的夜静谧祥和。
裴时语其实还不是特别困,她躺在暖乎乎的被子里,真奇怪,白日里经过过那样的事,她再想起来时应该恐慌不安才对,可自从上了萧承渊的马车,她好像变成了一个看客,再也没有担心同样的事会再一次发生在她身上。
许是她两世为人,连最可怖的死亡都经过过了,往后没有什么再会让她惊慌失措了吧!
胡乱想了一阵,裴时语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伴着她清浅和均匀的呼吸声,萧承渊阖上眼,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并非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良夜。
在城郊的一处两进小院里,柳申撑着眼皮守着灯烛,不知打了多少个哈欠。若是萧承渊在的话,兴许会大惊失色,此人赫然是容嫔那本该死去的夫君。
门外终于响起了有节奏的叩门声,柳申腾地从暖炉旁站起,捞了大氅裹在身上小跑着去开门。
与门外那人对了下暗号,柳申拔开院门上的木栓,舔着笑脸将人迎入院内:“公子来了。”
那人淡淡嗯了声,在柳申的指引下往后院走,“准备好了么?”
“都准备好了。”柳申偷偷看了眼来人,觉得他今日心情似乎不好,不光回答时格外恭敬,还殷勤地将灯笼往那人的方向挪了挪,灯笼的光照在那人身上,大氅下宝蓝色的锦衣依稀可辨。
将人送进屋内,柳申提着灯笼摇了摇头,在夜色中叹息着离开。
寝室内,宽阔的床榻上侧卧着一名泪流满面的女子,见到蓝衣人,锦被下的身子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蓝衣人唇角轻勾,眼中的笑意却很残忍,他掀开锦被,女子不着寸缕的身子出现在眼前。手被反绑在身后,脚踝也用绸带缚住。
见蓝衣人逼近,女子的眼圈红红的,哆哆嗦嗦地求饶:“公子饶命。”
蓝衣人不理她,眼睛朝下看,双眸倒映着女子身下的殷红,心激跳起来。
伴随着床角银钩有节奏的律动,温热的鲜血伴随着深浅不一的撞击汩汩流出,很快在杏色的床单上蔓延一大片。寂静的屋内,惟余男子的喘.息与女子孱弱的呜咽声。直至午夜才息。
蓝衣人从净室里出来后,床榻上的女子已不见踪影,床榻也由哑仆收拾干净,仿佛屋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