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好兴致勃勃:“昨天说的吗?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刚刚登记的时候说的。”
鹿好的包果真在她班里的座位上,卸完妆换好衣服再整理完乱七八糟的杂物,大部队已经看完艺术节表演回班了。鹿好都没来得及留点时间回味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排练丰富了她的生活轨迹,填补了她早早放弃小提琴的失落空白,就这么悄然截止画上了句点,鹿好还空落落的。
同学们进班的时候都很兴奋,赶上周五又临近放学,老师也没有压抑他们的情绪,帮着打掩护关严了前后门,叫他们小点声。
鹿好撑着脑袋发呆,许珍宜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被姜校草扶着的感觉怎么样啊?”
许珍宜还算给面子,深知前后左右的都迫不及待要探听一线情报,还是趴在她耳边问的。
鹿好的指节敲击着桌面,百无聊赖地说:“就还好吧。”
“你可真没劲。”许珍宜一撇嘴,“要是某些人也像你看得这么淡,八成也不会把自己气个半死。”
除了杜天柔还能有谁。
鹿好了然一笑,心想这不谙世事的小孩崽子啊,以后姜闻只能在班里打卡情话了,她还有的气呢。
放学铃一响,着急躲避同学们审问攻势的鹿好抓起王薇的手腕就窜出了班级,丢给众人一个谁也不敢搭话的姜闻。
晚上的聚会定在学校附近最亮堂宽敞的一家炒菜店,冯枫身为学生会干事明令禁止不准碰酒,男生们便将饮料当酒喝,一杯接一杯咕嘟咕嘟地灌,转手又抓起筷子上演美食争夺战。
姜闻是男生中的另类,他冷静地看着其他人拌嘴,不争不抢不吵不闹,油腻的菜一概略过,看准了口味清淡的菜才会果断从筷子大战的空隙里夹出一筷子来。
圆桌是有旋转玻璃台的,鹿好和王薇眼睁睁看着一个接一个的盘子转过去,一口也来不及夹,被这个阵势惊得目瞪口呆。
冯枫担心两个小姑娘吃不饱,直接拍案而起:“都给我坐下好好吃!”
冯枫是个温柔自持的人,大小事宜总能不慌不忙安排得井井有条,队里又以实力为权威,因此她发起火来威慑力十足,众小兵莫敢不从,纷纷老实了。
鹿好终于放下了牢牢攥着的杯子,欢天喜地夹了一口菜。
旁边的姜闻伺机而动,伸手要她的杯子:“还喝雪碧吗?”
鹿好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知道姜闻是要做任务,十分配合地为他搭戏:“我自己来就行。”
姜闻很上道:“我想你多依靠我。”
同年级的大提琴手把半片脆藕咬得嘎吱嘎吱响:“不行啊,我还是酸得想自戳双眼。”
姜闻对他的抱怨恍若未闻,一边倒雪碧一边叮嘱鹿好:“生病忌辛辣刺激,想吃我之后给你做。”
还差最后一句。
鹿好咬着筷子尖,面颊染上红晕,羞着眼睫:“你会做吗?”
姜闻:“为了你我可以学。”
“你们两个行了啊!聚会还要秀,烦不烦烦不烦!”
鹿好接过装满雪碧的杯子,在系统音中神清气爽地想,人设任务真好,还能有人伺候着。
难得聚会,吃饱喝足之后大家仗着周五不用着急写作业开始闲聊扯皮,冯枫连轴转了一下午累得犯困,下巴抵在王薇肩上,抱着她愣神。
片刻后她大梦初醒般探过身来,隔着王薇问鹿好:“对了好好,一直没问你,你小提琴在哪里学的啊?”
穿越来这里后因为父母的婚姻还没出现裂痕,鹿好上个周末就上了一堂课。
如今她妈妈发现了第三者,大约很快就会因为得知那个女人从事音乐行业而迁怒于她,或许也只能上这么一堂了。
鹿好说了个名字,琢磨起如果停课了老师会不会按原价退费。
“你真的挺有天赋的,我把排练的预演录像给我妈妈看,她可相中你了,还说想收你做学生呢。”冯枫歪着头靠回王薇肩上,叹息,“你现在的老师也挺有名气,看来我妈是没戏了。”
冯枫的母亲在业内颇具威望,她的肯定是不可多得的殊荣、奢求。
鹿好许久没听到有人这样认可自己,嘴上含蓄地道谢,心里还很怀念。
可惜天赋这东西虽与生俱来,却注定要受到后天环境的诸多约束。
对鹿好来说,会让自己惴惴不安、难过惊慌的天赋还不如没有。
六点半吴墨来接他们,校乐队的人不敢在长辈面前造次,一个个礼貌得跟三好学生标杆似的,等车开远了哄地一声叫开,叽叽喳喳去吼着同乘居然是真的,争先恐后地在□□群里艾特姜闻,说家长都见过了,你小子下手真够快的。
连王薇都不可置信地私聊鹿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鹿好不由得想,幸亏姜闻高冷,列表里没几个好友,不然让你们看见他周末在空间里公然对我告白,你们还不得集体放烟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