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洄。”
纤纤当真仔细回想起来。
那个眉清目秀、瞧着弱不禁风,却无意中透出高高在上优越感的男人。
对他最直观的感受是什么呢?
“……茶里茶气的。”
秦措问:“什么意思?”
纤纤说:“心口不一,不老实,表面一张人畜无害的无辜脸,胸口一颗蠢蠢欲动搞事的心。”
秦措若有所悟,“听着耳熟。我有一位故人,也是这副叫人心寒的嘴脸。”
纤纤尴尬,小小声:“你那位故人,该不会那么巧姓白?”
秦措微微一笑,“姓白,心黑。”
纤纤盯着自己的裙子,雪白的裙面不小心沾上红色的短线头。她摘掉,慢吞吞说:“那个人托我告诉你,对不起。对你,对小雾,她于心有愧。”
秦措冷淡,“迟到的歉意,没有任何价值。”
“我知道——”
“我只要当下。”
纤纤一怔,抬起头。
男人一双黑眸如深海,无论如何也看不破,阳光照射不到的静水之下,可有暗涌起伏。
“白小姐,那天你说的很对。其实你接近我的初衷、五年前你离开的原因,甚至你回国的目的,我多少猜出,可真实和谎言,我选择了后者。”
他的语气温柔,久违的熟悉。
从相识到相恋,一场被算计的骗局。
初衷是恶意,真相是假,但是相处的每分每秒、所有的回忆、欢笑与泪水,都是真实。
秦措抬手,掌心终于贴上她的脸颊。
女人分明迟疑,欲言又止,到底不曾躲闪。这一刻的温存,肌肤相触,便如昨日重现。
秦措没有问她想说什么。
她没避开,于他而言,这就足够。
“既然回来了,收收心。”他冷哼,“我拿你没辙,不等于对别人也没办法。”
纤纤说:“你尽管对付,我难道会心疼路洄吗?他就是一个没礼貌的陌生人。”
秦措想笑,忍住,偏过头。
纤纤再三强调:“秦先生,是他来找我的!”
秦措不语。
纤纤还想当挑拨离间的小人,正要开口,对上他冷沉如水的面容。
秦措淡声:“我知道。”
*
晚上吃过饭,纤纤到秦雾的房间陪他。
秦雾已经做完功课,正在摆弄机场商店带回来的模型,看见纤纤走进来,他说:“母亲,十一月一号,你能陪我去华茂广场的专卖店吗?”
纤纤:“买玩具?”
秦雾:“哔哩吧啦大金刚线下商店搞活动,当天一人限购一个盲盒,有机会抽中绝版模型。”
纤纤看向房间一角,整整十个玻璃展示柜,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模型,有大小各异的人物手办,也有机器人。
她收回视线,说:“不管你想要什么玩具,只要跟你父亲说,他都会送给你。”
“那多没意思。”
秦雾拿起一个小手办,擦拭灰尘,“父亲很忙,他不会希望我把时间浪费在玩具上面。将来,总有一天,我会像父亲一样,做更重要更有价值的大事情。”
纤纤不发表意见。
秦雾接着说:“我就现在喜欢一下下,等长大,我就不要喜欢玩具了,这些都是小孩子才玩的东西。”
纤纤耐心的听他说完,才问:“是秦先生亲口告诉你,你不能喜欢玩具吗?”
秦雾摇头,“父亲不说我也知道。祖母也不喜欢我的玩具,她认为我需要……”他回想,“……比较高雅的兴趣爱好,比如竖琴、小提琴。但是祖母还是会给我买好多玩具,因为她爱我。”
纤纤盘腿坐下,帮他一起清洁手办和模型,“等有时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