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长长的睫毛轻颤，眨了下眼睛道:“天帝陛下，本尊能否请瑾瑜和本尊一同前往调查？”
少年闻声抬起头，看到的是少女姣好的面容上带了一丝狡黠的不易察觉的笑容。
沈绾盈主动要求他同她一起去凡间，这其实无论在哪种谋算中都是他能想到的最优解。
对于她的恶意捉弄与屈辱，尽管恶劣，可还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并不在乎自己会受到怎么样的反噬。
只是她真的提出来的时候，顾徵却觉得心里有些奇怪。
但他不该对待沈绾盈有如此不同的错觉的。
天帝微微发愣，他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孤便应允了魔尊。”
他眼底略带深意和一闪而过的寒意，也扫了一眼下座的顾徵。
少年冷淡的起了身，极为平常的朝着天帝鞠了一躬道:“臣知晓。”
他甚至对天帝都没用儿臣两个字，卿卿想着，看这个情况，自己觉得能改善他们父子关系的想法实在是太天方夜谭了。
想来顾徵应该很是清楚天帝并不喜欢他这个事实，面对着身边的人议论他同魔尊是否有染的消息他都充耳不闻。
太平静了，以至于卿卿在想，一个人到底要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平静？
谢云眠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他轻声道:“绾盈，他毕竟还是天界的小殿下，你又何必如此？”
他有些看不下去，顾徵的处境在天界本就极为难堪，再加上一条与魔界过从甚密的罪状，这位小殿下日后的日子只怕是会更难过。
卿卿拉住谢云眠的袖子，听着系统的提示音笑吟吟开口道:“不妨事的，瑾瑜很愿意同我在一起的。”
她心想，不孝子刚才还搞事情拖妈妈下水，妈妈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母慈子孝。
顾徵抬眸望去，看到的就是卿卿现在这副笑靥如花的模样。
只不过，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此时此刻看的人却不是他。
见到她同谢云眠这样亲密，顾徵忽然觉得自己空洞的左心房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其中蔓延。
可他自己绝对不是受虐狂，他心想，自己这种错觉完全是因为白曦若，一定是因为她和她的眼睛那么像。
否则在他的身上，绝不会存在这样的情绪。
顾徵垂眸，把眼底的冷意收了回去，继而开口道:“是，殿下自然说什么是什么。”
他这副模样，倒显得卿卿无理取闹了，不过也只有卿卿心里面清楚，他是个白切黑，毕竟别人都没手拿剧本。
小姑娘心想，自己如果能每天看着他看得紧一点，他或许就没办法最终走向灭世的路了。
卿卿今天点了樱桃色的口脂，亮晶晶的，她生起气来的模样太过可爱，瘦弱而又清隽的少年平淡的俯首，她把谢云眠支开的时候，没出声，因此顾徵都没有在意到。
她穿着带着流苏的仙履，走到他面前，旁的人站在其他的角度又被施了障眼法，很难看清她到底在做什么。
卿卿弯下腰，用手轻轻地把少年的下巴抬了起来，她动作轻柔而又舒缓，顾徵在抬头的瞬间望向了她，少女的眸子里仿若缀满了星辰。
她和他靠得如此之近，近得仿佛能闻得到她发间的香气。
顾徵总觉得他在和沈绾盈每次接触的时候，都很难控制自己。
他心中涌起那种毁灭的冲动又难以抑制的升腾起来，少年极不舒服的后退了一步。
卿卿嘴角微扬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你故意在现在抖出来的。”
少年手指一顿，下意识的想从自己的袖子里想拿出符箓，但是少女逼近的身体让他意识到他有些太慌张以至于失策了，顾徵又重新把符箓收了回去。
他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而后恍若不觉的开口道:“魔尊这是何意？”
卿卿弯下腰，沉思了一会儿开口:“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顾徵自然清楚，但他不会开口道明。他不相信沈绾盈会如此聪明，以她的草包智商，不可能看穿他的计谋。
其他人都未看出来，她又怎么会？
卿卿打量着他，轻轻笑了一声道:“瑾瑜，这么多巧合接二连三的发生在一起，你说最大的怀疑对象是谁呢？”
她分析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卿卿知道顾徵聪明，甚至没有完全点明，一本正经的看他在那里装傻充愣。
顾徵神色未变半分，坦然自若，极为平淡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