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给自己盛……
空气中那股肉香更浓烈了……
并不纯粹是肉汤的味道,像是混合着其他的、令人不舒服的味道。
可却始终找不到源头。
云冉冉只是一个弱小的孩子,不可能正面反抗这对怪异的夫妻,女人一直盯着她,她只得闷下头,在女人的注视下慢慢喝汤。
女人看她喝完后续心花怒放,红唇洋溢着微笑,忽而笑容一敛,问道:“哥哥呢?哥哥去哪了?”
哥哥,她还有个哥哥么?
女人四下瞧了会儿,屋子里完全没有第四个人的样子,她的声音便变得有些尖锐。
“哥哥呢,哥哥去哪了?”
她喊了两声,笑容逐渐散去,歇斯底里的在屋子里找来找去,推开房门查看,房门并不多,只有两间寝室门和一间柴房门。
她只推了寝室门,哪怕再疯狂却始终未去推柴房门。
明明离她最近。
男人喝了一口汤,沉声道:“也许出去了。”
女人一愣,旋即恢复正常,又露出温婉的样子。
“嗯,你说的对。”
场面又变得温馨而和谐。
一家三口继续吃着温暖的晚餐。
而云冉冉却再也吃不下一口,目光所及,正是柴房的门口,有红色的液体正从柴房木门的缝隙流出来……
她打了个冷颤,握住自己发抖的手。
一顿饭很快吃完。
男人搁下碗筷,转头看云冉冉,压抑着目光中的贪婪和渴望。
“要不要……跟爹去玩?”
云冉冉不知道这个“玩”意味着什么,但本能告诉她不是好事……
不知道能不能直接拒绝,她小心试探道:“爹,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男人有些失望,但很快掩盖过去,他深深看她一眼,没再继续要求,随后起身回到房间。
此刻暮色已经完全降临,光线被黑暗吞没。
屋里愈发昏暗。
女人顺手点了油灯,勤快的将桌子收拾干净,去灶房忙碌了。
客厅里只剩下云冉冉。
油灯微弱,在空气中微微跳动,仿佛随时会熄灭。
云冉冉因为年岁过小,坐在凳子上脚都碰不到地面,她自己跳下凳子,略一思考,先回了自己房间。
片刻后,她听到拉门的声音,像是男人出去了,很快,灶房也没了动静,随着木门的“吱嘎”声,女人也回了房间。
她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女人应该睡了,她悄悄拉开木门,客厅里的油灯已经灭了,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只有两个时辰了,时间紧迫,她必须知道柴房里有什么……
她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油灯,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摸到柴房边上,柴房连着灶房,有一扇小小的窗,她就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清地面。
方才她瞧见的血液被打扫过,还有一些残余留在地上和缝隙里,已经干涸。
是谁打扫的?爹还是娘?
女人卧室里忽然发出了翻身的动静,她吓的一动不敢动,片刻后,那动静低下来,她才用手按在了柴房门板上。
男人随时都会回来,她必须要小心。
稚嫩的小手按在木门上,轻轻的一点一点推开了门板。
细小的吱嘎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云冉冉心脏跳得飞快,紧张和恐惧感几乎将她淹没。
在她的不断努力下,门板终于推开了一个可供小孩挤进去的缝隙。
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一定有什么……
门里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清,她小心的钻进门内,从怀中掏出自己房间的那盏油灯,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