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仙后揣了魔尊的崽——三醉木犀
时间:2022-01-26 17:27:51

  “自那时起,我便立誓,要毁了这三界五荒,重塑天地,以我为尊!”
  “痴心妄想!” 犼声渐近,尧棠已觉周围的空气蒸腾炙热难耐。同苌元道:“我与你同去。”
  “呵!” 雀灵看着她二人,眸中妒意难掩。“忘了告诉你…穷奇、梼杌与九婴在磐洲岛的结界 ,需上神之血气为引方能开启…”
  尧棠想起此前在南荒所见,不知向何处而去的血气,恍然大悟。
  “想到了是不是?” 雀灵掩唇笑着。施施然道:“怕是这时…穷奇、梼杌与九婴已被无凡的血气引到了魔域和五荒呢!”
  一道焰火袭来,化了缚住雀灵手上的灵线,犼落在雀灵的身后,温顺亲近至极。
  雀灵飞身而起,转身看向苌元,指着尧棠柔声道:“若你此时,杀了她…那我便收了犼,再与你共抗穷奇、梼杌与九婴,保下魔域。届时,我为天族五荒之主…”
  话音未落,一道寒冰带着万钧之力直指雀灵面门。
  犼以掌接下,却也将巨掌融出了一道见血的长痕,可见苌元此番,对雀灵当真是动了杀意。
  “好!好得很!敬酒不吃吃罚酒!” 雀灵怒极反笑,抬手拍了拍犼的手掌,命令道:“去吧!”
  尧棠与苌元对视一眼,心意有灵犀间,不言自明。
  苌元笑着,吻了吻她的嘴角,又将长庚扇握在她手里。温和笑道:“护好自己,等我回十安寻你。”
  犼的攻势将二人瞬间弹开,与苌元齐齐升入云上,只见风云色变,电闪雷鸣,却不见一龙一犼缠斗的身影。
  “哪里逃!” 尧棠飞身追上正要飞身离开的雀灵。
  没有了犼护身的雀灵自不是尧棠的对手,转身躲闪不及,几个呼吸之间,便被尧棠以长剑贯穿了后心。
  这般致命伤让雀灵从云头坠落,复被尧棠的灵线捆住。
  “我平生志愿乃一统三界五荒,再不受人挟制…可惜,棋差一招,功败垂成。我今日既是现身,已知你我不死不休…” 雀灵平静无波,抬眼看向尧棠,扯了扯嘴角,诡戾道:“便是你杀了我,犼、穷奇、梼杌与九婴现世,足以让三界五荒为我陪葬!”
  “玉紫呢?” 尧棠并不理会她的疯癫之语。按理说,她与华羲自溯情后回到神域之时,玉紫已然出生,却始终不见其踪影。
  “咳…你们…哈哈哈…你们这些为情生、为情死的人!都是蠢货!” 雀灵呕出一口血来,看着尧棠,形容癫狂失控。怨毒道:“她活着,也是不得善终,不如为我所用!”
  “玉紫呢!” 尧棠逼问道。
  “她是我的女儿…她的命,自然由我说了算!” 雀灵睨着尧棠,笑道:“你以为,我只凭借万年的灵力滋养便能将上古凶兽犼圈养得那般温顺?”
  尧棠想到玉紫在十安的一段日子,那般温柔清秀的姑娘…
  “我将她,以巫术祭献给了犼!” 正因如此,犼如今与雀灵有了血脉链结,才会这般的温顺。雀灵眼中隐约可见湿意,却仍是执迷不悟道:“前世,我一时心软,放了她。可她…却为了个愚蠢肮脏的凡人丧命,倒不如…”
  “她是你的女儿啊!” 缘机星君踏云而来,白色的衣衫猎猎作响,得知女儿噩耗,痛心疾首,神情苍桑凄惶。
  “女儿?” 雀灵抬眼,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啐了一口。“你的女儿已经死了!”
  缘机星君看着已然失智的雀灵,蹲在她身前,期冀问道:“你…与我的情意,可曾有半点当真?”
  “愚蠢!” 雀灵抬手抚上缘机星君的脸,血痕染红了他的白衣,如同毒舌吐着信子般,狠戾道:“我委身于你,只为,窥得因果命数用以布局。至于玉紫,生下她,便是为了祭献给…”
  话音未落,垂头于缘机星君的肩上,□□连同三魂七魄,片片皆碎,再无回还之机。
  “女君,待诸事落定,吾甘心令失察失责之罪。” 缘机星君满目皆红,稳住心神,对着尧棠躬身一礼,双手呈上利刃。
  “这是?” 尧棠见此利刃,状若圆环,甚是熟悉。
  “我打碎缘机轮,就以雀灵之血炼作的法器…入肉致命,魂飞魄散。” 缘机星君仍是垂着头,神色晦暗不明。“雀灵生产之时我留下她经血一斛,只待今日…”
  尧棠接过法器,见缘机星君渐行渐远。覆手,以灵力将法器融化,寸寸成灰,归于尘土。
  魔域此时已然被梼杌与穷奇毁作一片焦土,月澍山上的恶灵受凶兽所召,皆下山为祸。
  孤魂野鬼皆藏身于十安,月老、孟婆、京鲥、风桐、梵罗、芳苓众人以奈何桥为界,集力抵挡凶兽恶灵的攻势。
  白泽化作兽身,与梼杌缠斗,虽同是神兽之身体,又占地利,却因修为尚浅屡屡败退,伤痕累累,眼见不敌。忽觉额间一道至纯灵力汇入他的经络之间,经将梼杌逼退了数丈之远。
  “白泽!”
  “主人!” 白泽回身,便见尧棠立于云端之上,急急向她奔去。
  “做得好!” 尧棠抬手,将白泽身上的外伤愈合,又将金丹一颗送入他嘴里。问道:“可能再战?”
  “白泽与主人同进退!”
  “先解决穷奇!” 尧棠立于白泽之背,运转父神灵力向穷奇袭去。“孽障!还不速速退下。”
  穷凶极恶杀红了眼的穷奇,在感受到了父神灵力的瞬间,血红的眼睛逐显清明,如小山般身体缩成棋盘大小的一团,飞到了白泽背上,匍匐尧棠脚下。
  “嘿!你怎么搞得!” 白泽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对穷奇道。穷奇分明是父神留给主人的神兽,亦是受主人指派到磐州岛看守九婴和梼杌,这也是此前他问主人是否要召穷奇回来的原因。分明是自己人…怎么反倒杀红了眼、站错了队…还给自己身上留了好几道口子。
  穷奇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犯了错,哪里有心思同白泽拌嘴。只如同小猫似的,讨好般蹭了蹭尧棠的裙边。瓮声瓮气道:“主人…我错了。”
  “好大的出息!” 尧棠看着眼下 虚宿城已然成了焦土。“在磐洲岛涨了本事,回来拆家了!”
  “主人…我冤枉…” 穷奇余光瞄了一眼自己的 “战果” 缩了缩脖子。“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磐洲岛忽然来了许多血雾,我不小心吸了几口,就…脑子不甚清醒了…”
  “去将梼杌制服,便不罚你了。” 尧棠如今自然知道,血雾是雀灵利用无凡之血炼成的煞气,才教一时不察的穷奇迷了心神。
  “是!主人!” 穷奇正愁怎么将功补过,听主人如此说,自然无有不应,跃跃欲试。“在磐洲岛数千年,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话落,变回原身,向梼杌袭去。
  尧棠倒是不担心穷奇不敌,梼杌在磐洲岛困顿了近万年,如今乍然放出,实力定然不万年前鼎盛之时。何况,穷奇本就是恶兽之首,制服梼杌不在话下。
  “你回十安,支持他们收尾,将从月澍山下来的恶鬼扫尽!” 尧棠对白泽道。
  “主人呢?”
  “斩草除根。” 话落,尧棠飞身而起,直指月澍山。
  月澍山此时黑雾环绕,众恶鬼生于怨气长于月澍山恶灵之中,此时正是煞气正重之时。
  尧棠浮于山巅,运转灵力于周身,覆手,浩浩荡荡的灵力如天河之水,倾泄而下,将整座山罩住。
  恶灵难以承受至臻至纯的灵力,一时鬼哭狼嚎,怨气冲天。
  尧棠信手于发间摘下玉簪,行云流水之间,将其自山顶插入。恶灵怨气悉数被收入玉簪之中,须臾之间,月澍山重回林青水蓝,花草满地。
  在魔域各处横行的恶灵,经尧棠方才这一番动作,灵力弱些的已是被灵力波及魂飞魄散,有抵抗的,也被孟婆等人收拾干净了。
  穷奇邀功似的,叼着此时已然化作手掌大小的梼杌回来。
  此时的十安,仍是风雨不动般,静静伫立于忘川河畔。
  尧棠扫了一眼梵罗,挑了挑眉。
  “误会…都是误会…多谢,多谢!” 梵罗自是知道尧棠何意。方才尧棠回到魔域便将困住他的法阵打开,这才教他免受梼杌波及之苦。
  “什么误会啊!” 孟婆毫不手软抬脚朝着梵罗的身后便是一下。“叛徒!”
  “真不是!” 梵罗急急忙忙解释道:“我与那雀灵,过去无聊时常在渚泽畔相伴玩耍,她以性命相要挟于我…我这才偶尔给她写无关紧要的消息…但我着实未做什么,缘机星君也说了尊上醒来失忆,是因果机缘所致。何况,我还特地送了苏甜下凡助你。那日我去奈何桥边,也是当真得知端豫有危险要去助你!”
  “多谢女君!” 月老上前,对着尧棠拱手一礼。顿了顿,福至心灵间,眉心微蹙。“女君…老夫忽得一预言…”
  尧棠与月老有旧日的交情,见他神色郑重,也敛取了看着梵罗与孟婆打闹的笑意。“请讲。”
  月老捋着胡子,心下也不知这是好是坏,还是斟酌道:“倘万一…幽冥自有重逢处。”
  “娘亲!”端豫通唐借自远处奔来,身后还跟着满面春风的唐借。
  尧棠将端豫抱在怀里,问唐借道:“都解决了?”
  “自然!如你所料,雀灵和无凡将九婴引到了五荒。” 唐借笑笑,手里把玩着定海珠。
  五荒多数生灵皆为木、土,九婴乃火性灵力,克制五荒的灵力。尧棠便算准了,若是想动用上古凶兽,定会将九婴放在五荒,便让唐借带着定海珠在五荒守株待兔。定海珠可号令水性万物,纵然九婴为上古凶兽,对上定海珠,有属性克制,寡不敌众,自然可解。
  “华羲呢?” 尧棠问。
  “他带着弦玉…不知去哪里了。” 唐借想到了危在旦夕的弦玉,轻叹一口气,又道:“他托我带话给你,不必担心,暂借乾坤镜一用。另外,只说南荒是个好地方,将玉露养在落霞族便好。”
  “娘亲,爹爹呢?” 端豫看了一圈,也未见爹爹的影子。
  “轰!” 一声巨响,众人走出十安,只见犼的尸体伤痕累累重重的砸在了忘川河中。
  尧棠想起方才月老的话,心下一动,放下端豫,急急跑了出去。
  “苌元!” 尧棠顾不得许多,大喊道。
  无人应声。
  “苌元…你再吓我,我便生气了!” 尧棠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哽咽颤抖。
  “尧棠…” 声音淡淡的。
  回头见奈何桥上浮出一个透明的身影,面目模糊,宛如无暇翠玉溶炼而成的玉人。
  “你…你怎么…” 尧棠哽咽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你怎么伤得这样重。”
  苌元的影子试探着拥住尧棠,却只能自她身体中穿过。无奈,只好贴近她耳边,轻声道:“在十安等我…”
  ……
  斗转星移,神域百年眨眼便过。
  “你是没见到,百年前那场大战,女君同魔尊,联手制服了四头上古凶兽禀数万恶鬼!那场面!” 武大郎坐在十安的门槛上,同刚从地府出来晃荡来的鬼魂,讲着百年前的那场浩劫。
  “唉!我后悔啊!咋就没能早死个百年呢!” 鬼魂捶胸顿足,惋惜没见过那场面。
  “我说…” 旁边儿挂在窗棂上的吊死鬼插话道:“他成日里都讲这一个故事…这十安酒好喝,就是缺个正经的说书先生。”
  “娘亲!” 端豫手里拿着枝棠花,着急忙慌跑了进来,边跑边喊:“娘亲!渚泽畔的棠树开花啦!”
  “我的祖宗哟!大事不好了…” 孟婆手里小心翼翼地,也捧着朵棠花匆匆跑进来,扣着沉青阁的门。“渚泽畔的棠树开花了!你还不快去瞧瞧!”
  话音未落,“嘭” 得一声,二楼沉青阁日日紧闭的门扉突然打开,风似得一道影子跑了出来。众人只见一道淡紫色的纤细残影,和…甚重的酒香。
  “诶呦!” 刚迈出十安一步,尧棠撞了来人个满怀,急急又后退,险些得了个趔趄。
  那人却不松手,反而伸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身。
  “哪里来的登徒子…” 尧棠方要动手,抬头撞入那双朗星般的眸子,不由怔住。
  那人含笑,凑近她耳边,温和道:“听说…这里要招个…说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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