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的看法很一致,人家苏小姐是因为被枕边人一再加害、迫于无奈和心灰意冷才休夫的,合情合理。可这孙沅芷的相公还未被缉拿归案,事情还不成定局,她就要撇清干系的话,未免显得太过冷血无情。
就算是官老爷,也不太会支持她的吧?
然而只听孙沅芷道:“虽说奴婢只是一介草民,但草民的独子高鸣已经进京赶考完毕,正在驿馆等候贴榜。若是他没中还好,若是中了,难免官家不会下旨怪罪……”
众人又纷纷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还是很合情合理的。
能进京赶考了的,多少已然在官场上有了一席之地,可不是要赶紧和污点之人先撇清干系吗?
就算他父亲高谢友是被冤枉的,事后他高鸣也可以按照流程为父平反啊!
或许也是为了挽回读书人的面子,那大人缓了脸色,当即命主笔替孙沅芷写下一封休夫书,命她上前咬破手指、盖上血印,让她成功当众休了夫;又命主笔当堂宣读判词说要把他们杖责一百大棍,然后发配蛮夷之地。
最后,他命衙役把那三人分别压入大牢,等公文手续办好后,择日发落。
……
夕阳已至,整个苏宅也被染上了一层霞色。
苏楷瑞原本也是要到场的,但姜铮劝住了他,他便留在主宅中,焦急地等她回来。
可是焦急来焦急去,他居然释怀了。
毕竟已成定局,他还能做什么呢?
罢了罢了,女儿大了,也成熟了。
既然有自己的主意,那就让她自己处理吧。
官司打完后,姜铮先把孙沅芷安排好,又顺路去几个铺子视察了番后才回去。
然后她一五一十的跟苏楷瑞汇报了这场崎岖而刺激的官司,接着便开始处理苏宅内的闲杂人等——贾良仁的两个小妾和五个孩子。
那两个小妾六神无主的跪地大哭道:
“夫人,我们对您并无不轨之心呐!”
“稚子无辜!求夫人看在知言他们还小的份儿上,发发善心啊!”
“夫人既然能善待那些流民孤儿,为何就容不下我们这些可怜的孤儿寡母呢?”
“……”
苏知言也凄凄惨惨的喊“母亲不要扔掉孩儿”。
可是无论她们如何哭泣自辩,姜铮都只是冷冷反问道:
“若是你们对我苏清晗没有不轨之心、果真无辜的话,为何会巴着那贾良仁来做个妾室?”
“你们长得貌美也有手艺,明明可以有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你们不是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选择了贾良仁,想必是你们做好了一切准备的,还是带着他的孩子回到贾家,好好替他伺候卧病在床的老母吧!”
“我也没义务替一个毒夫养他的妾室和孩子!”
“而且,”姜铮盯着苏知言和其他四个孩子,淡漠道,“我也从来都不是你们的母亲。”
之后,姜铮便命杂役将她们粗暴地塞入马车,送回贾家去了。
老五的周岁宴不必办了,省下了大笔银两。
姜铮便和苏楷瑞商议,拿这笔钱开设了“凯瑞武馆”、“凯瑞镖局”和“清晗书院”、“清晗药馆”。
如此一来,加上“苏氏学堂”……两父女的名字将和它们一起流传下去,千秋万代!
很快地,姜铮听说那孙沅蓉的生父和孙钱氏一道去绣坊找了孙沅芷,要求她捞出自己的一双废物儿女,结果自然是被孙沅芷断然拒绝了。
要么说他不愧是孙荣华的生父呢,当下就要动手殴打孙沅芷。
好在姜铮一早有所提防,前些日子就让她搬入绣坊住了。
绣坊里外都有防止闹事的打手,故而那孙父不仅没得逞,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皮开肉绽,嗷嗷求饶不已。
随后,打手们把他扔到大街上,当众厉斥道:“孙主事是苏小姐的得力助手,就你这种腌臜货也敢来上门叨扰?还不快滚,否则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孙钱氏赶忙扑过去要拉起他,却被孙父拳打脚踢,大骂一通。
那孙钱氏被打得满地打滚,痛吟不已。
见状,街上百姓和商贩纷纷冲着这对老夫妻开骂:
“好你个孙XX,那日升堂判案你这老东西不在,今日却腆着脸来绣坊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