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秦漱知走到明裴落屋子前,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等了片刻,她打开门,钻了个脑袋进去,四处看看,屋内空无一人。
秦漱知眨眨眼,啊,倒是省事了,她回房间匆匆写下个纸条,在放到明裴落房间的桌面上,用茶杯压住。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她一把捞上沉睡的龙日天,下山崖直奔外门弟子居。
……
画秋居。
虞申满头大汗地皱着眉头盘坐于榻上,晏温浓脸色苍白地捧着冒热气的汤药站在一旁,明裴落还在冷静地给人渡灵力。
“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破道了呢,纯灵之体还被解封!”晏温浓焦急不已,“真是什么都赶上来了!你那弟子受的什么重伤,要你如此相救!”
虞申沉默不语。
眼看着晏温浓就要生气,徐冰拍了拍她肩膀:“好了,左右明师祖出手,不会有事的。他本就是一个用情至深之人,破了无情道未尝不是好事。”
晏温浓一愣,这才注意到虞申眼底常年的薄冰已然融化,属于人世间的七情六欲重新回归此人身上,多年前桀骜肆意的鲜活少年好像又回来了。说不出什么滋味,她心脏前所未有地快速跳动起来,不小心对上虞申的视线,她赶紧慌里慌张地移开目光,不再说些什么,耳尖微红。
未几,明裴落收回渡灵力的手,淡定道:“无碍矣。”
虞申轻轻吐了口气:“多谢师尊出手相救。”
“不必,”明裴落从床榻上起来,自怀中取出一小瓷瓶,往晏温浓手中的汤药滴了一滴瓶中之物,“喝下即可。”
徐冰在一旁皱起眉头:“您这是……”
“封印。”
虞申骤然抬头:“不行!弟子……”
“不碍事,”明裴落知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无外乎封印了纯灵之体,就不能度化麦迎霜的魔气的,然一开始魔气就不是因为纯灵之体而被度化的。想了想,他高深莫测地看了虞申一眼,“有用的。”
他抬起小臂,另一个手往手腕处点了点。
虞申干咳一声,倒是舍得不好意思了,亦相信了明裴落的话,不再犹豫,一口干了汤药。
晏温浓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哑谜?”
师徒二人默默无言。
明裴落率先转移话题:“徐冰,掌门呢?”
“早些时候好似去迎接魂迹宫的楚白歌了,”徐冰回想了一些,“许是在主殿,弟子与您前去一趟?”
明裴落颔首。
二人并肩离开。
屋内只剩下两人,虞申还在想着麦迎霜的事,当日他把人带出来,刚刚安顿好,自己就昏了过去,也不知人怎么样了。
晏温浓心情复杂,沉默地在一旁收拾东西,满脑子都是年轻时的少年记忆,他已经破了无情道,那岂不是……
“师兄……”
“我……”
两人同时开口,虞申顿了顿,率先道:“我已无碍,木青殿暂且有事,我先行一步?”
晏温浓愣了愣,慌乱地扒拉了两下裙摆,故作淡定道:“嗯,你去忙吧。”
虞申再不留恋,立马起身离去,亦无意探知对方一开始想说些什么,怎么突然就喊自己师兄了。
……
主殿内。
明裴落与徐冰方才走进来,便听到屋内传来穆易文的倒吸凉气之声。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白歌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听不懂就算了,本来也不是来找你的,明师祖呢?”
“你怕不是老糊涂了,”穆易文冷笑,“他不管三界之事可是默认的规则,你找他有什么用?”
“那你觉得,除了他,还有谁能担当此事?”楚白歌反问,“你非得守着那些个老旧规矩,看着人族就这么被压下去?妖族与魔族迟早有一天联手,我们事先一步有何不可?”
“不行!”穆易文梗着脖子怒声道,“且不说非我同族,单单是他身上成千上万条禁制,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破除?怕不是人还没下到清枢派伤下,神魂都破灭了!”
徐冰静静听着里头的争吵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身侧人的表情。
清清冷冷,仿佛被谈论了并不是他本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