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酌面不改色:“妖魔做事,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
想到什么,他话机一转:“不过我眼下,确实没有那方面的打算,你就当我实在好奇仙脉魔骨这两个极端的体质碰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怪物好了。我无论先前有何种打算,我眼下绝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以心魔发誓。”秦漱知可不听他的花言巧语,面无表情地把剑压重了些。
看着冷霜绕体的落知剑,季酌莫名其妙地低低笑了两声,竟当真抬手结了个心魔咒。
“我季酌以心魔起誓,绝不故意激活麦迎霜魔骨,清枢派境内,绝不生事,如有违背……”
秦漱知当即接上去:“立即死无全尸,神魂泯灭。”
季酌眼神复杂,好狠的心,无奈道:“如有违背,立即死无全尸,神魂泯灭。”
秦漱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抛出友谊的橄榄枝:“可以。需要我收拾一间屋子给你住吗?”
季酌淡定回答:“我眼下不过十来岁,父母相继死亡,正是惊慌无措、无依无靠之际。”
秦漱知满脸滑稽:“……你跟我演什么?”
季酌:“如此可怜的我,自然是要与仙女姐姐同塌而眠,方可抚慰千疮百孔的内心。”
“你丫的得寸进尺了?!”秦漱知咬牙切齿,就要抓住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下一秒季酌却凭空消失,虚空中他得意的声音越渐细微。
“想必小迎霜找不到本王要着急了,先行离去了喔。”
秦漱知气急败坏地跺脚,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
许久未曾安然入睡,直到中午阳光大亮,秦漱知才缓缓睁开眼睛,迷茫了一会儿,艰难爬起身来。
打着哈欠来到窗边,啊,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明裴落又在练剑。
像想起了什么,秦漱知召出落知,兴致勃勃地敲了几下剑身:“小落知,醒醒。”
落知:“……唔。”
“你和承渊谁比较厉害?”
说到这个,落知可就不困了,立马噌一下从她手中飞出来,高傲道:“那自然是我,承渊是哪门子妖艳贱货,也配跟本姑奶奶比?从古自今上万年,姑奶奶我可是唯一一个拥有灵智的剑灵!”
智商不是很高就是了,秦漱知默默在心中补充,面不改色地夸奖道:“真厉害!”
落知轻轻哼了一声,蹦跳的更快了些。
秦漱知:“既然如此,我们就去会会它吧!”
落知:“……?等、等等!”
不顾落知疯狂试图钻回储物袋,秦漱知兴致勃勃地提剑而上。
这边,明裴落正好好练剑,对秦漱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险些回不过神来。
抵住剑锋,他稍稍出力一震,轻轻松松把秦漱知的全力一击挡住,甚至让秦漱知回退三步。
负剑于身后,明裴落轻轻叹了口气:“莫要胡闹。”
秦漱知心中一沉,这等功力,她怕是五百年内难以达到,越发觉得此人可亲近不可交恶。
脸上却挂上一抹娇憨明媚的笑容,乖巧道:“弟子只是想与明师祖切磋几下,到底今后免不了一同行动,弟子不想拖您后腿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落下斑驳的金光,秦漱知身上仅仅一袭白色单薄襦裙,三千青丝披肩而落,清风微拂,散落的花瓣坠在发间,明眸皓齿的小姑娘满脸都是真诚,澄澈的双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人,好似天下之大满心满眼也就这么个人了。
明裴落下意识后退一步,昔日被她疯狂表白的记忆涌上心头,喉咙微动,隐隐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道:“清枢十九。”
“?”难得风景那么好,气氛也不错,秦漱知刚想撩个头发给他撒个娇,闻言险些没回过神来,迟疑开口,“……是让弟子练清枢派剑法第十九式?”
明裴落颔首。
秦漱知:……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弋?
收敛表情,秦漱知只好认命地听话执剑起式——虽然但是,剑可以舞,风度不可以掉。
她心机地来了几个慢动作,配着飘落的花瓣与明媚的阳光,原本死气沉沉的剑式竟透出一种别样风味,下腰翻身跳起斩杀,一系列动作娴熟又不失美感,让人忍不住拍手叫绝。
一式毕,秦漱知谦虚地走到明裴落身边,嘴角矜持地抿着,上扬的眼角疯狂暗示:夸我。
明裴落却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里的复杂情绪更浓了,他一言不发又回退几步,毫不拖泥带水地给她展示了一遍清枢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