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直知晓太后忌讳沈阅跟沈隽的存在,也在想方设法除掉他们。
争权夺势是皇家永久不变的存在,他也明白他们对自己的威胁。
可他是个性情中人,因从小与他们一起长大,而且他们从未有过任何觊觎皇位的举止,他内心深处是相信他们的。
只不过如今朝中各方势力割据,他不得不依靠外戚巩固自己的权利。他时常痛恨自己这般窝囊,却又不得不屈于现实。
当太后与他说召沈隽进宫参加家宴时,皇上已经猜到,她要对沈隽下手了。
他不敢明面违抗她的意思,而且她还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就是让他的皇位坐得更稳,他只能下旨让沈隽进宫。
沈隽这一趟不得不来,而且大多数不能活着回封地。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将计就计,让沈隽来个死遁,彻底免了后顾之忧。
这一行动非常隐秘也非常危险,他不敢随意吩咐身边的人,因为当中有人是太后的眼线也说不准。
最后,他选中了赵越。
一来,他是京城贵家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每日流连烟花之地,从不向往仕途,旁人平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也不会从他身上看出端倪。特别是皇后,她一向只会防备朝中权臣的子弟。
二来,赵越在沈隽封地游玩时受过他的恩惠,他是个讲义气之人,这回沈隽有难,他二话不说就两肋插刀了。
沈隽在青楼暴毙并被赵越碰见,这是事先安排好的。后来,他负责押送沈隽回封地,也是皇上故意而为之。
等远离京城后,赵越把事先准备好的解药给沈隽服下,然后迅速将他转移。
他假意看上了某个青楼头牌,为了她流连忘返,让其他人先行押送,自己则留下来照顾沈隽,直至他清醒。
等沈隽身体恢复后,赵越又给他安排妥当,帮他安全出逃。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一直以为小皇兄真的不在了。”沈阅听完之后,朝周旸埋怨道。
“夫人,这可是冤枉我了。”周旸委屈地看着她,“我事前也不知晓,否则怎么可能让你这般伤心难过。你可知道,你伤心比我自个儿伤心还心疼。”
“……”这么没皮没脸的话,平日只有他们两人时说说就算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小皇兄面前,沈阅的脸彻底红了,恼羞成怒地瞪他,“你别胡说。”
碧桃跟陈嬷嬷在掩嘴偷笑,沈隽被这波恩爱秀得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道:“阅儿,这事不怪周旸,他的确不知晓。”
太后是何其多疑之人,为了让她彻底相信沈隽已经死了,赵越丁点风声都不敢跟周旸透露。甚至为了增强可信度,他还跑了几回向周旸通风报信。
沈阅听完之后,知晓自己错怪周旸,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转移话题道:“小皇兄,那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日后有何打算?”
“如今我是皇上亲自任命的钦差大臣,日后将与周旸一明一暗肃清大康的贪官污吏。”沈隽说。
其实,当初他可以一走了之,隐姓埋名照样活得逍遥自在。可皇上为了保他性命铤而走险,这个恩情他不能忘。
既然如今外戚当道,贪官横行,那他就回来助皇上一臂之力,坐稳江山。毕竟,这除了是皇上的江山,也是他父皇拼命打下来的江山。他跟沈阅一样,不能让它落入其他人手里。
“你的意思是以后都跟咱们一块走了?”沈阅当然开心,可还是有后顾之忧,“万一让人认出你来怎么办?”
“无妨。”沈隽说:“我去封地已经多年,京城能认出我的人都不多,更何况如今已远离京城,你放宽心好了。”
“王爷说的没错。”周旸立马附议,“夫人你如今身怀六甲,千万不能忧愁。”
“……什么?阅儿你怀有身子?”沈隽一脸震惊,随后脸沉得快要滴水,他快步走到周旸面前,抬手就抓住他的衣领,“你不是说昨日才与阅儿成亲吗?怎么她就已经有喜,是不是你霸王硬上弓欺负她,逼她嫁给你?”
说着,沈隽的拳头就要往周旸的脸上挥,沈阅眼捷手快及时抓住,“小皇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别冲动。”
“阅儿,你不用替他说话了。”沈隽气愤地说:“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登徒浪子,否则以后他会继续欺负你。”
“小皇兄,真的是误会。”沈阅情急之下就蹦出一句,“是我对他霸王硬上弓。”
“……”
沈隽愣住了,抓着周旸衣领的手松开了,不等他问清楚沈阅是怎么回事,周旸已经凑上前来,说:“夫人,你没有,我是愿意的。”
“……”沈阅才褪去热度的脸,蹭地一下又烧了起来,她咬牙切齿地对周旸道:“你能不能闭嘴?”
沈隽虽然是她的家兄,可怎么说也是男子。对于密室之事,她实在觉得羞耻。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隽问。
“那是……那是因为……”沈阅实在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周旸说:“王爷,我夫人脸皮薄,这事我与你详细解释。倘若到时你仍然觉得我有错,再揍我也不迟。”
“行吧。”沈隽当然想从沈阅嘴里听到实话,可她始终是女儿家,便说:“你先去用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