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木讷,只知读书写字,满口之乎者也,太死板,没有殿下明事理。”
“那……”嘉回还要再问:“韩夫人娘家三房庶出次子已过门夫人家的表妹……”
宴绥彻底败下阵来,天晓得他哪能记住这些谁谁家的小姐,就连她们各自家的父兄他也只是略有印象,听嘉回猛然说起,脑中一片空白,还为了不被发现,非得硬找借口。
结果就是他一再退让,嘉回一再进攻,直至他答不上来,妥协道:“我不记得了,殿下问这些作甚。”
他本就心虚,问完便半垂着眼睑不敢看她。
这番举动落在嘉回眼里却成了欲盖弥彰,“你不记得还能回答得那么快,连人家的外貌,喜好,体质都一清二楚,说什么不记得,我看是解释中带着掩饰,掩饰中又含着几分留念。”
宴绥一噎,怎么还成了他的不是。
这难道不是嘉回开的头,他为了照顾到她女儿家的心思,特地先抑后扬,顺道夸赞了她一番,她怎么还不高兴埋怨起来了。
“我、我猜的。”宴绥支支吾吾解释说。
“一猜就能猜这么清楚,可见往日并不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在宫里还能打探到这些消息,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吧。”嘉回咬唇看着他,眼里满含幽怨。
“……”他也不想的,误打误撞能有什么办法。
宴绥长叹口气,“殿下,我──”
“你不必说了。”嘉回打断他,“我都知道。”
宴绥再次陷入迷茫,她知道什么了。
难不成是刚刚故意说别的女子不好,戳到嘉回的痛处了,可他也没发现这些小姐们与她交好过啊。
宴绥着实慌了,更加口不择言:“殿下,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这可不只是说错话,还简直是在嘉回的心口上砸雷,本想着问完能好一点,听了他的话后更憋屈了。
嘉回撇撇嘴,仿佛浑身被抽空了力气,随口道了句:“没有,你说得都对,只是我忽然想起长安了,所以跟你打听打听,现在已经无事了,你便忙去吧。”
宴绥复杂地看了眼嘉回,实在弄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要让他直言,他也不敢多话惹她生气,只得默默退出嘉回的视线。
而嘉回则迅速回了听雨筑,把自己又关进书房里,倒腾起拟好的花名册。
——
何秀秀在府里逛了半晌,这地方她来了无数次,早就没了新意,周围的仆役认得她,自然也没多管。
她放飞了心境,慢吞吞晃悠到蓝绪的书房外,这是唯二两处她在郡守府没进去过的地方,又见四下皆无人,更加安耐不住想要一睹为快。
反正也只是看看又不做什么,大不了早些出来就是。
何秀秀小心推开门,里头空空荡荡,果然一览无余。
她探头往左右勘察了一下,确定没人经过,这才放心掩上门。
屋内的格局与一般书房无二,装潢跟蓝绪平常的风格也没多大区别,东西分门别类归置得整整齐齐,就连桌案边上摆放的花瓶都一左一右互相对称,简直是死板到了极点。
何秀秀随意打量了下,他这书房看似不大,实则背后还有玄机,屋后被开辟出一间单独的休息室,休息室旁边留有一件净房,房中央安置了一个大浴桶,再然后是置物的矮架,上面挂有手巾和简单的换洗衣物。
就那么随意一瞥,便能看出蓝绪的个人喜好,他竟然连衣服从里到外都是一个色系的。
何秀秀竟不知他还可以废寝忘食到这个地步,如此一看,对于蓝绪的欣赏莫名又多了两分。
她按捺住内心的欢喜,慢慢走到书架旁,随意抽出一本藏书翻开来翻开去,不消一会儿又觉无趣,便目光投到了桌案上。
桌上所有东西都放置得整整齐齐,只有中间摊开了几张纸笺,瞧着像是密信,上面依稀写了清风寨几个字,还有许多人名。何秀秀大致瞟了一眼,估摸着应是女子的名字,她觉得好奇,想要坐下仔细看看,但又怕被人知道了说是恶意打听朝廷机密,正犹豫不决时,忽听外面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似乎还不止是一人!
她脑中咯噔一声,迅速冲到门口,打算来个假意偶遇,但手还没触到门上的拉环,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在跟旁边之人议事,且马上就要走到近前了。
何秀秀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无头苍蝇似得在房间内踱步,她左看看右瞧瞧,愣是找不出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现在是出也出不去,走也走不了,只能勉强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可这屋里前前后后差不多是一眼望到底,她能藏哪儿去?
外面的某人才不会管她心里百转了几个千回,不过眨眼间便走到了书房门前。
何秀秀脚一跺,心一横,冲到书架旁,趁着有人推门的一刹那,弯腰躲进了桌案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第四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