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第一次做这些,殿下莫怪罪我手脚笨。”
嘉回亦笑了:“不怪罪,我、喜欢的……”
宴绥抿抿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偷笑,继续奋战着拆解嘉回的头发,最终拿下那个簪花,他已紧张的手心都冒了汗。
剩下的便很简单,他松下嘉回的发髻,以手为梳替她弄顺了乌发。
一缕缕发丝从他指缝间滑过,嘉回甚至能感受他指尖的颤栗,他的动作太过于温柔,令嘉回又醉了几分。
慢慢的,她开始眩晕,她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带有浓浓的缱绻。
长安的俊俏郎君数不胜数,太子元漾已经是翘楚中的翘楚,但嘉回却发现宴绥生得竟丝毫不输给自己的兄长,他两道剑眉浓密斜飞,桃花眼含情细长,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不笑时清冷逼人,含笑时又能将人的视线瞬间勾了去。
可能是这个环境太过于幽闭,也可能是这个氛围太过于浪漫,嘉回渐渐的把这一切当作了一场梦,梦里的宴绥也如这般,端坐在她面前,为她轻解罗裳,为她描妆绾发。
他的脸靠得这样近,他的唇就在自己的鼻尖。
嘉回深深咽下口气,大胆地凑上前,贴在了他的颊边。
她并不懂接下来该如何动作,只是反复磨蹭着他,浅浅的,轻轻的,有些慌张,有些急切。
再然后,她双手攀附上他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亲密像是一场暴风雨,砸得宴绥措手不及,他定住身子,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甚至连眼睛都不敢乱眨一下。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剩下的只有两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他毫无准备般被她强行吻住,先是瞪大双眸,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接着便是深陷其中,无法拒绝这股朝思暮想的甜美。
昏暗烛光摇曳摆动,他的鼻尖嗅到她身上自内而外散发着的体香,一向冷静克制的宴绥,认命般闭上了眼。
他身体骤然上前,右手放在嘉回的脑后,左手轻轻扶上她的腰肢,循着内心本能,重重地加深了这个吻。
嘉回被圈进宴绥的怀里,承受着他浓浓的爱意,她的眼睛亮的宛如夜空中的辰星,宴绥心口热血翻涌,尽可能地忍耐住自己的失控。
……
两人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亲近,把周遭一切全然抛之于脑后,以至于旁人靠近都未有丝毫的察觉。
眼前画面活生生地展现在七夕面前,她像是被当头砸了一棍,又像是被人从后泼了一瓢冷水,浑身僵硬,神似痴傻。
她完全惊呆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茫然地站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最终还是手脚转的比脑子快,她咻的一声夺门而出,火烧屁股般逃回了灶房。
完了完了,她不会被强行灭口吧?
但一想到还在等着沐浴的嘉回,她又只好抬着热水去了净房,等收拾好后,龟缩在两人的屋外,战战兢兢的求神拜佛。
灭口就灭口吧,死前好歹也看了一场风花雪月,算不得太冤。
宴绥在良久后抬起头,一边贴着嘉回的嫩唇,一边克制住不断的喘息,与她耳语道:“殿下,该沐浴就寝了,头还疼吗?”
嘉回迷糊地看了他半晌,“唔”了一声,又重新靠在他肩上,显然是闹着小脾气不想动,而是要人服侍了。
“我这就去叫人。”宴绥低低笑了一声,把她扶着靠在床头,然后推门去唤丫鬟。
七夕一个寒颤,看都不敢看宴绥,只见他淡淡道了一句“好好侍候你家主子”就踱步走到一边举头望明月了,她回过神,拍拍胸脯,忙进去伺候嘉回梳洗。
折腾了好一阵,沐浴完擦好身子,再然后是绞干头发,外头天色都快大亮。
嘉回被翻来覆去地摆|弄,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到最后几乎是上了榻就沉沉睡去。
宴绥则还在屋外守着,负手而立,周身气场冷凝,七夕磨蹭了好久才敢缓缓靠近,道:“郎君。”
“姑娘已经睡下了,这里有我,你便好好去歇息罢……”
她话音未落,宴绥转过身,幽暗的眸子直直盯着她,“今晚的事——”
果然逃不过被审问的结局,七夕到嘴的话瞬间又变成了:“今晚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姑娘那里我也不会多言。”
宴绥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回答,方才在外时,他还在想该如何敲打敲打这个丫头,是厉声威胁,还是迂回相劝,但都不及她自己懂得察言观色。
“有劳。”他撂下话,自顾走了。
——
日上三竿,柔和的艳阳透过窗柩照落在嘉回的床前,她揉着脑袋起身。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这么难受的宿醉感,头疼欲裂,嗓子也干渴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