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丹嫁给萧嘉越才没多久,就已经闹开了几次,楚丹甚至回了几次皇宫。甚至被人戏称为一对怨偶。
楚云默默听着,月色又道:“听闻三公主近些日子又回了林贵妃那儿,只怕是又和萧大人吵架了。”
“兴许吧。”楚云打了个哈欠,“不说这些了,我去外面捡些紫缘花瓣,做些花糕好不好?”
月色点头,陪她一起捡花瓣,“许久没吃紫缘花糕了,还有些想念呢。”
紫缘花只生在盛京,旁处没有。
楚云嗯了声,捡了一兜子,问月色能不能教她做。月色先愣了愣,正要问她学着做什么,忽然转过弯来,促狭看着楚云笑。
楚云明白她的促狭之意所在,不由有些脸红,“我只是觉得,闻大人帮我回盛京,总得感谢他才行。”
那是旁人还不知晓五公主与闻大人的联系,只有月色与钟敏时常打趣她,总说闻盛与她相配。楚云时常会想,他们根本不相配,因为她配不上闻盛。
可事实上,她与闻盛的不相配,是闻盛配不上她。配不上她的一腔热忱,一腔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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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那日钟敏刚好去了外祖家,没能迎她,这两日便带了好些礼物来看她。
钟敏也已经定了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到底是要成婚的人了,性子收敛不少,越发沉稳内敛。与楚云说起这一年盛京发生的事儿,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最后又说起楚丹。
“我只觉得她是活该,呸,什么人。”她啐了口,又托着腮,神情似乎是迷茫,“唉,阿云,你说,倘若我嫁那人也与我处不来,这日子可怎么过?总不能天天跑回娘家吧。”
楚云只能安慰她:“是你想得太多。”
她连婚事都没定,不想这些有的没的。
钟敏狡黠笑看她:“你不是就等着闻大人娶你吗?还用愁什么?”说着来挠楚云的痒,楚云东躲西躲,一边笑,一边求饶。
她从没想过与闻盛的未来,不太敢想,总觉得好像没什么未来。
但也不是绝对。偶尔夜里睡不着,她就会幻想,有一日她嫁给闻盛,相夫教子,好像是这辈子最高兴的事。
兴许前半辈子那些苦恼,都是为了后半辈子遇见闻盛。
楚云也只敢在那种时候一个人想想罢了,毕竟谈起她与闻盛,谁都要说一声不登对。
两个人笑闹着躺下,相视一笑。
钟敏视线一转,发现桌底下还藏着个盒子。她又闹楚云:“好啊,你还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楚云嘴硬,说没什么。
纵然她不说,钟敏也知道,无非是送给闻盛的东西。
“是什么好东西?你也让我开开眼吧,好姐姐。”钟敏撒娇。
楚云只好说:“没什么,不过是我亲手做的一些紫缘花糕罢了。做得也不是很好吃。”
“但这是心意,是吧?”钟敏笑声清脆。
……
是啊,虽说做得不好吃,但是她的心意。她与月色学了整整一个下午加晚上,忙活到夜半,才做出了这么一盒造型各异的花糕。
闻盛常出入宫中,但不会出入内宫,楚云只能去他经过的路上等他来。
紫缘花的花期太短了,短到今天已经谢了一半。闻盛见完皇帝出来,看见那个树下的单薄身影。
她似乎在看花,看得出神。
闻盛给点思使了个眼色,点思便兀自退去不远处。楚云转头,看见了人,又看了眼四下,确认没其他人在,这才低着头迈上前来。
她不是外放的人,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他,只问了一句:“这是楚云亲手做的糕点,是为答谢大人恩情。还有,我、我还能给大人写信吗?”
她扭捏着,等着他的答案,倘若他说能,她便抽出袖中那封写好的信。他若说不能,她便当没发生过。
“殿下随心。”闻盛接过盒子,看见她额头上那圈细密的绒毛。比起一年前,她长得更开了,也更加动人了。
楚云哦了声,摸不着他这句话到底是能,还是不能的意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还是把那封信递给了闻盛,而后便飞快地提着裙角跑走了。
信上没什么东西,不过是交代了她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闻盛只看了开头两行,便搁置在桌案上。至于那盒花糕,直到变坏,直到点思来问,要如何处置,他还没打开过。
只说,“扔了吧。”
他是要成就大业的人,儿女情长都是束缚,都是无用的东西。
只是他无聊生活的调剂,是他随时备着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