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慢行——文疏笔乱
时间:2022-01-27 07:43:36

  这话让周围气氛更为凝重,解寒水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调查解家旧案。”岳百蜚桀然一笑,痛苦倒地,“放心,真相一定让你大吃一惊!”
  这个关头,他仍旧不向南降香求饶,他是在求死!
  “不能让他死!”解寒水心尖一颤,绝不能!
  刚刚才知道一点点关于解家旧案的线索!
  宿陵泽
  如此老奸巨猾,若非岳百蜚爆出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
  “呵,在我面前,你还想死。”南降香往前走了两步,半蹲着身子,便要将解药送入岳百蜚口中。
  正是此刻,岳百蜚眼中闪过一抹冷锐的光,诡秘一笑,“我绝不会让你挡了她的路。”
  这阴冷的声音传入解寒水耳中,他手中秀剑猛然一挥,岳百蜚双手经脉被割断。
  又细又长的伤口,没有渗出半滴血。
  “这剑法。”岳百蜚诧异一瞬,瞪大眼睛,瞧着解寒水,“你不是……”
  解寒水仿佛知道岳百蜚要说什么,心领神会般,用秀剑割断了他的喉咙。
  他微微挑眉,神情淡漠,意味深长地看了窗外一眼。
  “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的眸子越发冷幽。
  “凶手意图刺杀南国二公主,已被太子殿下处决!”方常山振臂一呼,殿门外的衙役进入。
  半个时辰后,元都驿馆。
  “哼……”牧七星躺在软榻上,微眯着睡凤眼,捏了捏手上的纸人,“我还当是何等的好戏,原来也不过如此!”
  “圣女,凶手已经伏诛了。”随从继续汇报。
  她愣了一瞬,赫然一笑,“如此重要的人,居然擅自处决……”
  “这把刀,都递到我手上了,我又怎能不接!?”牧七星轻声细语地说着。
  随从却暗声,提醒道:“圣女,长老那边传来消息,让您不要玩得太过了。”
  “长老?上次的事情,我已然让
  元褚石有些反感,这次出头鸟,就让那人去当吧。”牧七星慵懒地抿着唇。
  “我就喜欢看这等狗咬狗的戏码。”牧七星挥手间,纸人跳跃桌上,她淡淡一笑。
  元都蛊毒祸案已被侦破的消息,仅仅只是半日,便传遍宫中上下。
  “竟是如此!”元褚石掩去眼底一抹震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子,居然去调查解家旧案!
  深幽曲径,元褚石徐徐前行,目光冷幽,忆起那段经历,仍旧觉得头疼欲裂。
  他瞧了瞧水中倒映的容颜——仍是乌发!至此,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落雪飘飞,南降香打量着华贵马车,随后眼神落在元京墨身上。
  只见,他执着丁忍冬收集而来的证据,眉目微凛。
  他放下手上的书信,凝了南降香一眼,“有话要问我?”
  “嗯,”南降香应声,毫不犹豫地开口,“你分明可以不用杀他。”
  “是。”解寒水坦然点头,神情不柔,暗含冷坚。
  这样的模样,落在南降香眸中,却有几分陌生,“为什么?”
  “若让他上堂,必定会反咬你一口。”解寒水微微一笑,幽深的眸子望过来,语气毋庸置疑。
  “可……杀他。”南降香摇头,”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解寒水又怎会告诉她,只因岳百蜚识出了,他根本不是真的太子殿下。
  险些就说出他的真实身份,他才痛下下手。
  好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杀了岳百蜚,也不会
  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方常山在朝中是出了名两袖清风,铁面无私。
  有他当自己的证人,无人敢质疑他的行为。
  “我知道。”解寒水说着,手缓缓抚上南降香素腕,低声安抚,“放心吧。”
  她深吸气,情绪渐渐平稳,明眸注视着解寒水,“我担心你。”
  “无妨。”解寒水眼底掠过冷光,低声道:“应当有人比我更为紧张。”
  “如今你已洗净污名,魔国使团、元国蛊毒的事情,都解决了。”解寒水眼底冷然消散,渐染一抹温柔。
  女子身上幽香阵阵袭来,她挑开珠帘,看着窗外的春雪,“事情解决了。父王定要我回去。”
  “我不想回去。”南降香下定决定般看向解寒水,“你明白吗?”
  解寒水微眯着眼,似听懂了南降香的话,却犹豫着,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态。
  他只不过是一个如履薄冰的人,又并非真的太子殿下,怎能……
  想到此处,他望着窗外,轻声低叹。
 
 
第十五章 险牢狱之灾
  元都初春,冰雪消融,枯黄枝头上,也绽放出翠艳欲滴的芽儿。
  春寒料峭,风仍刺骨。
  太子府、元都府尹等一干人已呈上结案陈词,归家。
  为表对魔国、南国使团的敬重,两队人马从元都驿馆迁至国宾馆。
  心思重重的牧七星自然无心待在国宾馆。
  寒日正盛,天香楼雅间。
  指节叩动桌面的声音,伴随着堂中音律而动。
  只见几个纸人在玉石桌面上,欢喜跳跃。
  把玩着符文红线的牧七星半躺在软塌中,睡凤眼微眯,“没想到,这一次是丞相爷亲自前来。”
  “我也没想到,魔国圣女,竟左右逢源。”宿陵泽睨了一眼,拨弄茶汤间,漫不经心地开口。
  嘲弄的语调未曾让牧七星微怒,她毫不在意畅快笑着,“可怎么也比不上八面玲珑的丞相爷。”
  “我想关于太子调查解家旧案的事情,你一定很感兴趣。”牧七星眼神冷锐。
  宿陵泽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嘲弄一笑,“这就是圣女的目的?”
  “当年的事情,若是被翻开来的话,一定很有趣。”牧七星意味深长一笑。
  她挥手间,桌上的纸人尽数化为飞灰,“话已经至此,该如何做,想必丞相爷自有考量。”
  瞧着牧七星离去的背影,宿陵泽的神情越发认真,“她到底知晓多少……”
  “解家旧案……绝不能任由太子继续调查!”
  宿陵泽微眯着眼睛,起身透过寒冷雾气,望向巍巍宫阙。
  两个时辰
  后。
  一双锐利的眼,透过层层帷幕,凝向御书房上座。
  那座上身着龙袍锦衣,威严华贵的男人,正拧着眉,眸中怒火难消。
  “圣上,元都蛊毒之祸,已使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民众更惶恐不安。微臣……微臣,发现太子殿下正暗中调查解家旧案!”宿陵泽故作低眉顺眼的样子。
  话罢,他小心翼翼地抬眸审视着元褚石的神情。
  与以往畅快神色不同,元褚石怒极拍桌,“太子,简直是胆大包天!”
  低眸间,宿陵泽得逞冷笑。
  此刻,元褚石深呼吸,眼眸透过雕花鎏金窗,望向冷雾苍苍犹如烟尘的天空——
  似隐隐窥见当年血腥遍野之事,不由沉沉一吟。
  腥甜香氛袭入鼻腔,侧殿娇媚妃嫔的娇媚笑声传来,元褚石收起面上诡异神色。
  “圣上,此事尚可解。”宿陵泽见势,上前两步。
  他深知元褚石心性,挑动其情绪亦并非难事。
  元褚石挥了挥手,心绪难抑难解,“爱卿,不妨直说。”
  “太子殿下,素来固执。一旦认定要做的事情,极难改变。”宿陵泽娓娓进言,“若是能……”
  “你的意思是……”元褚石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元都蛊毒事情,本就是南国内斗,伤人伤己。元国子民无端受害,倘若不能秉公处理,如何能够使得臣子无怨,百姓无恨!?”
  冷日清华,洒金黄龙袍上,元褚石怒更难忍,“丞相所言甚是。”
  “传令下去,将南
  国使团一干人,统统压入天牢,静待处罚!”威严冷幽的声音,传遍整个御书房。
  宿陵泽松了一口气,那些遮掩在暗处的事情,绝不能任人翻弄,展露出来……
  夜色渐浓,国宾馆中,人声鼎沸。
  “神卫军奉圣上口谕,暂押南国使团一干人等入天牢,谁人敢拦?”神卫军首领,冷声落罢,长刀挥出,馆中气流涌动,灯火摇曳。
  闻言轻叹一声,南降香只觉愕然,“元都蛊毒案已结。元国圣上,以何缘由将南国来使打入天牢?”
  金枝余威仍在,质问一声,任谁也不敢上前。
  “南国内乱搅得元国不得安宁,正因为您是南国二公主,才难辞其咎!”神卫军首领寒眸扫视馆中,沉声道。
  南降香朝着殿外眨眼,瞧见丁忍冬悄然离去后,这才松了口气,“我跟你们走。”
  往前走了两步,南降香顿了顿,睨了眼一旁瞧热闹的牧七星,神色俱威,“唇亡齿寒,兔死狗烹。”
  听闻此言,牧七星眸光凛然,淡淡一笑,“打蛇打七寸,拿人拿三分。”
  “要你入狱的不是我。若我出手,要的便是你这条命。”
  南降香眼底闪过一抹惊愕,“嗬……那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牧七星微微一愣,眼底流淌出异样之色,“你不过是要挟他人的棋子而已。”
  望着南国使团一干人的背影,牧七星依旧把玩着符文纸人。
  她单手支撑着面颊,“兵行险着。解家旧案到底
  藏着什么秘密,竟让元国圣上也乱了方寸。”
  幽幽黑眸,露出一丝畅快笑意,“有趣儿……”
  太子府邸,秋容领着丁忍冬,跪于“元京墨”身前。
  “太子殿下,求求你,救救奴家主子!”丁忍冬满目焦急,重重叩头。
  解寒水眼底闪过诧异,“到底发生何事?”
  “神卫军奉元国圣上之命,将南国使团一干人扣押天牢了!”丁忍冬呼吸急促,声音哽咽,“奴知道,只有太子殿下真心对主子!”
  “什么……”解寒水眉宇沉然——他不知此事,定是有人刻意瞒他。
  “到底是何人借题发挥,非要置她死地……”解寒水轻抚掌背,“秋容,你先扶忍冬起来。”
  思绪飞洒,解寒水眼中寒芒一闪而过,似想到了什么,面色陡然一白,“鸟尽良弓藏,不是朝着她来的……”
  “是冲着我来的!”解寒水紧咬牙,难以抑制的颤抖之意,传遍周身,莫名的寒气袭来,凄冷至极。
  他沉吟一声,“忍冬,我们去天牢。”
  寒风潇潇,冰凌化水,却并非柔情,而是心头冰刃。
  元国天牢。
  杂乱肮脏的草垛间,乌鼠一窜而过,南降香紧了紧衣袍,回想着牧七星的话。
  “棋子,对付他人的棋子……”
  她低声呢喃着,却突闻门廊脚步声。
  不消半晌,南降香便瞧见了,这几日心间萦绕难消的容颜。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抓住木栏,眸中泪花涌动,“京墨!”
  “公主殿下,奴来迟了!”丁忍冬半跪,目中噙着泪。
 
 
第十六章 鸟尽良弓藏
  “忍冬,你快起来。”南降香望见“元京墨”神色异样,不由微微低头。
  解寒水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于心不忍——
  却明了二人越亲密,那人便越要伤害南降香,要挟他。
  “你走吧。”南降香转过身,微仰头。
  寒眸冷凝,夜色中仍能感受到一抹藏于心底的关切。
  “保护好自己,我会救你出来。”温煦而又疏离的话语,暗含体贴。
  睹着已无人的走廊,南降香终绷不住情绪,瘫软了身子。
  丁忍冬挑开那如豆油灯,寒风拂过南降香散落的鬓发。
  她神色迷离,仿佛回到了烈日凛然的沙漠——
  明朗少年郎仍在眼前,拉着她的手,立下真情誓言。
  转瞬间,她眼中渐染愁思,回想起初见心间人的疏离、冷漠。
  她费尽心思,示弱讨好他……
  可,仍旧……南降香面色越发苍白,泪无声落下。
  “公主,你为什么不跟他多说几句话。”丁忍冬看得出来,二人隐忍情意。
  她低头看着眼前一盏油灯,灯火侧边已有蛾虫跃跃欲试。
  随蛾虫扑飞而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人心。
  “他有他该做的事情。”南降香顿了顿,“忍冬,你放心,暂时无人敢动我们。”
  策马疾行,解寒水到黄泉碧落阁时,已是深夜。
  阁前,利箭破空之声袭来,解寒水抽出秀剑,只听得一阵铿锵之声,泥泞污雪插满了箭矢。
  冷眸凛然,他执剑一跃。
  箭攻仍旧未止,清冷月光下,寒芒
  摄人。
  寂静林中,不知潜伏着多少敌众。
  阁门大开,暗处有惨叫声传来,鲜血渐染残雪,一片诡谲景色。
  “敢在黄泉碧落阁门前截杀,简直不知所谓。”黑袍掸了掸袖口,身侧侍女手提鬼火灯,幽蓝灯光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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