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你在前庭,这浣衣局相隔这么远,消息倒是打听得挺灵通。阿才刚到浣衣局,你就连她们之间的谩骂之词都这么清楚。”萧楚怀奚落着跪在他身侧的太监,眼睛四处瞟着柴房。
海公公也不惊慌,叩头直言道所死之人是他的对食,自然要密切关注着浣衣局,居然还说此事一定要禀明给太后,让她老人家行个公道之理。
“放肆,你是在说本王办事不公吗?”
“奴才不敢,只是这个下作之人是王爷您身旁之人,您宅心仁厚,待下人一向都好,不想和王爷和此事有牵扯。”
门口那个与柔和交好的宫女跪着爬向屋内,大声叫冤,柔儿性子有时是蛮横了些,但她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从没有加害过谁,姑姑更是对浣衣局尽心尽力,待她们也不苛刻,如今因姑姑昨日打过陆绾,她就将气撒在柔儿身上。
“王爷,丝官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是仵作,和死人打交道,要是惹了她,指不定谁就是下一个,昨晚还扬言要将姑姑对她所行之事在柔儿姐身上讨要回来,求王爷为柔儿姐和姑姑做主啊。”
她吼得义愤填膺,叫冤叫得哭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她亲人,两人就算再交好,柔儿平时的性子可不像她口中所说那般,据陆绾偷摸观察,她顶多是柔儿身旁的跟班,有什么好事永远也轮不到她头上,听被她们欺负的宫女说之前还因海公公对她有意,差点没让她呛死在水中。
陆绾跪在萧楚怀跟前,直起身子来,她抬头看着站立之人,“怀王,奴婢没有杀人,奴婢昨晚一直待在柴房中,根本就不知晓发生了什么,既然她们指认奴婢杀了人,不如验尸对簿公堂……”
海公公立马打断道:“大胆奴婢,行凶杀人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想假借他人之手来开脱所犯下之事,太后岂能容你这下作之人。”
这位海公公当着怀王的面敢这般嚣张,全是仰仗着太后的宠爱,他自小进宫,跟着太后从小小的妃嫔升为如今的太后之位,不仅是她的心腹,还是在这后宫可以说话的知心人,自然得宠,宫中奴才也不敢得罪。
位居寿康宫的仁慧太后虽不是皇上亲身母妃,但皇上自小便是她抚养长大,而皇上一向慈孝,对太后自然也是十分恭敬。
萧楚怀看不惯他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总是张口闭口太后,“海公公,太后还真是你的靠山啊,与其在这里空口无凭杜撰他人,不如就按照阿才所说验尸来还其公道。”
怀王开口坐镇,浣衣局的奴才们也自是不敢多言语,便押着陆绾前去她们房中验尸。
姑姑的房中东西凌乱,桌椅板凳四处散倒在地,很像是生前与人搏斗过,她侧躺在案台前,后脑勺的血迹淌了一地,其他宫女有些后怕的躲在门口不敢睁眼看。
陆绾此刻是戴罪之身,肯定不能由她上前察看,传来的宫中仵作行完礼后环顾一眼四周,蹲在尸体钱前查验着,一炷香后他极其确信着说姑姑生前确实与人搏斗过,致命伤是后脑勺磕在案台尖锐棱角处。
侍卫在房间里找到陆绾衣裳上面的丝条,那布料只有她一人才有。
而柔儿的死则有相通之处。浣衣局的宫女都是睡得大通铺,昨晚屋内的宫女都说睡得特别沉稳,一觉就睡到了天亮,醒来后就发现柔儿死在床上地面有被打碎的瓷器,她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首饰盒里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
仵作验明地上有掉落燃尽的香烟灰,那确实是迷香,所以昨晚屋内的人才能睡得如此沉。他们还在地面发现有血迹的半截鞋印,还在床下找到她的发钗。
“王爷,我们在丝官姑娘房中发现了一双带有血迹的靴子,还有一包首饰。”
周围宫女立马上前指认,那发钗见过,正是当日她们所争抢之物,首饰便也全部都是柔儿之物。
昨夜那个起夜的宫女被撵着朝前,哆哆嗦嗦说她昨晚看到陆绾鬼祟的样子。
海公公见势上前阴着调道:“王爷,这人证物证俱在,能还柔儿一个公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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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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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搭救行动
他们言之凿凿,罪证全部指向陆绾,就算萧楚怀有意要帮她,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怎能包庇,只好先让侍卫将她押回牢中,临走前海公公还特意嘱托一定要看紧犯人,另一面又给怀王请罪。
宫中死了宫女只不过是件小事,可浣衣局的姑姑背靠安嫔,此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大牢又潮又暗,发霉的稻草枝和着一些老鼠身上的臭气一同袭来,陆绾环抱双腿倚靠在墙角,脑中一直回荡着刚才尸体的样子,姑姑身上有明显的淤伤,大致看过去颜色很深,柔儿的脸要比她的脸更惨白些,可分明姑姑失血要比她多,两人尸体上有太多细节仵作都没有注意到。只可惜现在自己是戴罪之身,别说验尸,就连踏出这里半步都做不到。
萧楚怀来得太巧,浣衣局刚发生命案,自己也刚巧被诬陷成凶手他便赶来了,这么灵通的消息,不知是有人告知还是真的只是凑巧。
靠自己不可能从狱中脱身,靖王被罚在家闭门思过,本不想和怀王有牵连,可眼下也只有他才大致知晓事情原委。
正想嚷着要见狱卒,就听到门外石梯响起脚步声,只听得狱卒细微的叮嘱声,似乎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叨着什么。
来人披着黑色的披风,半张脸都隐匿在罩头下,从那件黑色袍子中发出低沉的声音,“让你好好保护自己,居然还是成为了阶下囚,你非要将自己葬送于此吗?”
陆绾撑着墙壁起身,扶着栏杆,朝四周观望一眼,发现无其他人后才小声道:“王爷,皇上不是让你三个月不能进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