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将手中的记事簿猛扔在他面前,满脸怒气,拍着桌面道:“大人这是何意?是在说本王在袒护杀人凶手还是你一心想让她顶罪?”
“靖王息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证据确实也说不通。”刑部尚书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请罪着,有一点靖王猜准了,他确实是想尽早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哼,那本王就给你一个有力的证据。”云湛气呼呼的挥手让侍卫押着小如进来。
侍卫将一双一模一样的白色断面的绣花鞋扔在他们面前,鞋底也有荷花的印子。
“大胆奴才,你胆子挺大的,这双鞋子从何而来?你与宫女柔儿到底有什么恩怨仇恨?”刑部尚书一见地面上的证据,顿时来了精力,朝下面跪立之人大声嚷着。
“奴婢……”
“原来是你这狗奴才害死了杂家的对食。”海公公应激着走了出来,大声指骂着。
“海公公,这里是大理寺的大堂,不是宫外集市门口,还轮不到你在此撒野。”云湛冷冷看着前来大堂的公公。
刑部尚书也让他先不要动怒,一切等她自己从实招来。
小如刚张嘴,便一头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瞪大眼睛看着海公公,随即便咽气了。
第52章 错乱关系
眼看证据就摆在跟前,可小如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死在了大堂之上,刑部尚书眼睁睁望着有关罪犯不明不白死了,本能如愿在约定时间破案,可如今却又死了一个宫女,也不知继续查询下去还会有多少起命案。
虽是无足轻重的宫女,可一连死了好几人,到时闹得皇宫人心惶惶,皇上肯定会怪罪下来。
还没等他同靖王商议,陆绾便挪至小如身旁查验尸体。
她面色红润,除了口吐鲜血,身上无其他伤痕,又以银针刺入,光亮有泽,不像是中毒。
云湛让侍卫赶紧前往搜寻她房内之物,尤其是饮食衣着。
“王爷,这个宫女是否是本案的凶手?”刑部尚书还是想确切知晓他所关心捉拿凶手一事,其他之事能尽快绕过便远离。
官场讲究的不仅是丰功伟绩,最为重要的便是在关键时刻能明哲保身功成身退。
云湛侧头看着坐在牌匾正中央之人,扫视一眼大致明白他心中所想,“不错,她确实是杀害浣衣局宫女的凶手,可她眼下死在大堂,难不成尚书大人就想早早结案?”
小如莫名其妙死了,按理说可以安上认罪伏法的说辞,可正不偏不倚死在大庭广众之下,诸多人都见证着,案子又牵扯两位王爷担保,以靖王性子,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背后隐藏之人到底子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王爷,卑职在她枕头中发现一本札记。”侍卫将搜集来的簿子呈递上去。
上面记录着柔儿对她各种辱骂和抢夺,从衣食住行到浣衣局的事务,甚至还提及她抢了原本属于她的恩惠,每一起事件后都夹杂着一个被针扎了无数小孔的纸人。
果然如同其他宫女背后嚼舌根一样,表面两人情同姐妹,可实则双方都看不惯对方,小如更是巴不得她死。明里笑脸相迎,暗地里扎小人诅咒,陆绾当日见到燃烧半截的小人便是柔儿。
云湛传唤来浣衣局其他宫女,盘问她们两人平日的相处。她们两人算是同一时间进宫,起初二人在宫中相互照料,小如性子内敛些,平日即便咋咋呼呼,可面相看着柔和心思单纯,常常给寿康宫的宫女太监送洗好的衣裳,和海公公谋面多次,海公公对她也很关照。浣衣局的宫女都以为她傍上了海公公这棵大树,以为会成为他的对食,可没想到成对食的是柔儿。
柔儿平日就骄横跋扈,初到时还有些收敛,可自从成为海公公对食后,更是不把其他宫女放在眼中。
姑姑念及她是海公公的人,日常也没少给她好处,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互不伤了和气。
刑部尚书确认她有杀人动机后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一半,“王爷,她虽然死了,可也是杀了那宫女的凶手,始终难逃一劫,不如……”
“她确实是本案的真凶,但她没有杀那个宫女。”云湛起身走到陆绾身旁,也蹲在尸体边上查验。
刑部尚书被他说懵了,挠着头不解道:“王爷此话怎讲?那个宫女抢夺了她的靠山和所有赏赐,对她又恨之入骨,不是她杀的,难道她还会去杀浣衣局的姑姑吗?”
“大人还是观察入微,说不定她就是杀了浣衣局的姑姑。”云湛莞尔一笑,关切问着陆绾需不需要帮手。
海公公站在一旁瞧着好戏,刚才哪怕提及到他,也未曾见他又半点慌乱,服侍太后多年,什么样的牛头马面没有见过,只是一个对食,与他并无太大损益。
云湛摇晃着步子走到他跟前,揉搓着鼻子,一股奇异的花香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看来海公公也是个闲情逸致之人,随身居然带着这么香的香囊。”
他腰间垂挂着的香囊包花纹普通,倒是不会引人注目,只是里面装着的花料有些浓郁,一般不喜花香之人,说不定还会出现过敏之象。
海公公躬身应答着,“让靖王取笑了,奴才这也是心系太后,春末季节容易有些蚊虫,这些香料能够去除异味,还能有效防小虫子,近身服侍太后的奴才都是要佩戴的。”
云湛不去追究这话真伪,只是问及他对着两个宫女有何想法,让他意料不及的便是一个太监能够卷入两个女人的情感纠葛之中,都道红颜祸水,而这起案件却也证实祸水一次,并不是女人专属,说不定还有可能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