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魏冬葵必须换掉。
事出紧急,便没召集大家共议,只众族老草草商议后便匆匆选定了牛家的梧桐。
尽管当时也有族老反对说牛力当初是为山民集体而死,那梧桐是牛家唯一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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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怕小可爱们说残忍,已经改了很多
第5章
山鸟催人醒。
祭山这日天朗气清,清风明媚。倒也担得起年巫医夜观天象占得的“吉日”二字。
祭祀尚未开始,所以鹊儿庙前的篱墙内还空荡荡的,无人。
族中有分量的人都在大庙里进行最后的查验与准备,场内一片静,只有祀台两旁的祀火熊熊,呜呜的响。
半人高的篱笆墙外,全族山民一改往日的闲散与邋遢,均郑重地聚在这里,连相互之间的攀谈都压着声音,小心翼翼的。
花花扶着牛婶子,挤在人群中。她隐隐有听到抽噎声,音低而压抑。
花花寻声看去,是个中年妇人在哭,瘦高,暗黄鹅蛋脸。还算精明自信的长相此刻显得面目惨淡,给人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而她的四周围着一群妇人,正小声劝导。
想来应该是另一个小孩儿的阿娘。
花花收回目光,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牛婶子。
蓬头垢面,佝偻着背完全没有精神的样子,正在四处搜寻自家闺女的身影。
花花突然就心里闷闷的,压抑着她很不舒服。
她想说几句话安慰牛家婶子,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小手下滑,握住牛婶子的手,那手粗糙,一直在微微颤抖。
篱墙内,魏老族长拄着权杖从庙内慢慢走出来,一如往昔的穿着,黑袍加身外罩鹿蜀虎纹披风,威气逼人。
似是为了表示郑重,他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乱。
魏老族长站在了祭台上,他抬头望了望天,见太阳奕奕正当空。
“时辰已到——”
族长一声威令下,场中鼓乐便响了起来。而后有一群人穿着怪异衣服,簇拥着族中的巫师,从大庙内跳了出来。
手舞足蹈的,合着巫师口中的祭词,场上顿时喧嚣起来。
鹊儿村的巫师,也是他们口中的巫医。姓年名言,善医,而立之年。他长相平平无奇,但此时一身褚黑色祭祀礼服随着他的动作肆意张扬,怪诞的祭祀歌舞被他演绎得从容悦目。
花花虽然能听得懂他口中吐出的字词,但连起来,却理解得断断续续。
“......粢盛丰盛,牲牷肥腯,纯善二童,望山神悦之。”
词罢,九岁的山子和七岁的梧桐便被族中两位长老从大庙中抱了出来。二人都穿着干净的素衣,晃眼看去纯净美好。
后面跟着他们的是大川,浓眉大眼,气质内敛,双手正托举着装有一对牛角的托盘,毕恭毕敬。
对山民们来说,祭祀用的牛角卜是让人敬畏的圣物,只有身份地位与威望皆俱备的人才有资格触碰。
而大川来托举牛角卜,是众望所归的。因为大川姓魏名川,因是家里的老大,小名便唤大川。他是魏老族长最得意最器重的长孙,学识渊博,才智勇猛过人,也是山民们均默认的下任族长。
“梧桐,我儿...”之前一直沉默的牛家婶子,在看见自家闺女被抱出来时,终于压抑不住自己,捂着嘴哭出来,“...我幺儿...她那么胆小的人...那么胆小的人...”
抽泣声一直没有停息,连同另一名小孩的阿娘。
“婶子,”花花顺了顺刘婶子的背,又挽起了半截袖子,深吸一口气,“梧桐出来了,我们动手吧。”
当时梧桐被几个山民抢走之后,花花和牛婶子就再也没见到她人。
牛婶子当时已经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花花就跟牛婶子出主意,等祭祀这天见着梧桐之后,就将她给抢回来。
当时牛婶子没有说话,花花以为她默认了的。
于是花花准备动手了。
但她看到牛婶子没有动,有点着急,她朝祭台上看去,两个小孩已经被抱了上去,开始捆绑了。
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再不动手等被绑紧了就失了时机。花花着急的扯了扯牛婶子的袖子,但牛婶子依旧没有动作。
“阿娘——呜呜——”祭台上的梧桐看着眼前的一切,恐慌的手脚发抖,完全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