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住,住手!”花花直直的盯着半空中白花花的刀,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又退远了一些。
这里好可怕,这些人面无表情,好可怕,他们不认识自己,应该不是王妃派的,他们要砍了自己,呜呜。
花花怂得想转身跑,但她必须要见到相公啊,相公他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呜呜相公!
“你们,住,住手。”花花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发着颤,吐字都不清晰了。
但侍卫们并没有住手,而是步步紧逼,正要一拥而上制服刺客的时候,突然见那人伸手,将自己的发簪从发上拔了下来。
秀发散落,青丝如瀑,恰此时,有微风过,轻轻扬起一缕,拂过水雾杏眼与芙蓉小脸,在这漆黑的夜里,透着一股神秘的魅惑。
那人将簪子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你们先住手!我是,我是时谦的夫人,你们要是再上前,我就直接用这簪子结,结果了自己。哼,反正见不到我相公,死了也无所谓。但是!你们要想清楚,我相公铁定不想让我死的!你们现在逼死了我,到时候我相公醒来,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花花手里握着相公送的花簪,心里打着鼓。她不是真的要结果自己的,这是她突发奇想的权宜之计,只是在吓唬这些人而已,好让他们住手,放自己进去。
但这簪子好像太尖利了,自己手也抖个不停,她现在能够感觉到自己被划到了,在流血。
呜呜,好痛。
众人面面相觑。
这些人都是堇王的贴身侍卫,当然是知道时大人和他夫人的,有些甚至见过。有人这时提来了一盏烛灯,院子里瞬间便亮堂了点,之前只能看个大概,现在就能够看清楚了,花容玉貌,有认识的人朝大家点了点头。
于是大家都犹豫了,不敢第一个上前。
时大人那性子,冷,透着阴狠,谁敢得罪?
现场一阵宁静,花花能够感觉到这些侍卫认出了自己,但他们并没有要放自己进去的意思。
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于是花花提着胆子,掐着众人都犹豫的那一刻,“嗖”的一声跑得飞快,一眨眼就朝着有光亮的主屋破门而入了!
“相公——呜呜呜。”
外间空荡荡的,花花转过屏风,“嘭!哎呦……”步伐混乱,小脚绊在了屏风的一角,花花整个人应声跌在了地上,四脚趴地,磨的生疼。
疼。花花动了动,抬眸,被一屋子的人唬了一跳。
但花花顾不得理会他们。
相公呢,她相公呢,花花左右瞧了瞧,啊,在床上!此刻相公正孤零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面色甚是惨白,这么远的距离花花都瞧见了他消瘦的脸庞,都不成人形了。
花花久别重逢,陡然见到相公这副样子,鼻子一酸,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了声。“相公!”眼泪便扑簌簌的掉,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胳膊,绕过屋子的人,一撅一拐的往床边赶。
堇王抿着唇,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闯入的妇人,蓬头垢面,衣衫脏乱,哭哭啼啼。
“成何体统!”丢人现眼!他一股火气直冲上头,又想起这人之前背着谦弟逃跑的事情,怒不可遏,“来人,将她拖出去,再不消停,直接杖毙。”
“不要,不要!”花花听到了“杖毙”两个字,忍着痛加快了脚步,三两下便窜到了床边。本来她是要坐在床边的,但没想到刚踏上脚踏,脚就闪了一下,于是便顺势跪坐在了床下的长木榻上。
因为不知道相公都伤在哪里,花花也不敢随意碰相公,生怕弄疼了他。只是伸出小手揪着他的袖角不放。
当近距离的看着相公这张瘦的过分的脸时,花花又是一阵心酸哽咽,默默抹着眼泪,“相公!呜呜呜,你这是怎么了啊?相公你醒醒,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呜呜。”
门外有侍卫进来了,花花这才记起了刚刚堇王说要杖毙自己的事情,这些人恐怕是来捉自己。
慌乱下花花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抓住了相公的手便哀嚎出声,“相公!你快醒醒啊,你再不醒,就再也见不到花花了呜呜,你的花花要被捉去杖毙了!杖毙了就没有花花了呜呜。”
边哭边躲,还边用自己的袖子抹眼泪,但眼泪仍不断线的冒出来,哭嚎声充斥着整个屋子,透着惊惶与凄凉,让人听后不禁动容。
反正一旁的嘉义公主是动容了。
她看着跪坐在脚踏板上披头散发,莹白小脸哭得通红的人,羸弱无助,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自己为了嫁给顾客,也曾这样全无形象的哭喊过。
“住手。”嘉义公主到底没忍住,上前挥退了进来的几个侍卫。
“阿姐!”堇王怒意还未消,“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饶了这妇人!”
“现在还管这些干什么?如今就盼着阿谦早点醒过来……”
嘉义公主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了花氏带着哭腔的惊呼声。
“相公!你醒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