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谦之前听说花花不吃不喝,进屋子之后又见着花花扑簌簌的掉眼泪,还以为她发生什么大事了,心里都有点发慌。
结果是花花托着几根头发说头发要掉光了。
他一直紧着的心松了点,“我当是什么,原来只是掉头发。”
“只是掉头发?相公我掉头发了!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居然说得这么轻松,呜呜呜,相公你一点都不在意我,呜呜。”
花花本来以为在相公得知自己掉头发之后,会心慌意乱的抱着自己低声安慰:我的花花可怎么办,都掉了这么多头发了,花花不要哭了,你还有相公呢,凡是有相公在,花花不哭。
话本子里不都是这样吗?当相公得知妻子出了事,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一把将妻子抱在怀里,一边拍着肩膀,一边情真意切的低声哄!
为什么自己的相公不一样?别说哄了,他现在淡着一张脸,完全看不出一丁点的担心。都说患难见真情,现在自己出了事,她总算是看清了相公的虚情假意。
呜呜,混蛋相公。
“你走开,”花花恨恨的拂开了相公的手,气鼓鼓的道,“你这个虚情假意的相公。”
她撇开自己的脸,打算重新窝在被子里。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人在意,没得搞了,呜呜。
但花花还没来得及倒在床榻上,脸就重新被相公捧过,稍稍板正,她对上了相公的眼睛。
相公的眼睛深邃黑亮,花花从里面看到了小小的自己,满脸的泪水,可怜巴巴的。
“相公。”花花此刻脆弱的很,很是委屈的喊了一声。她对于相公再次捧住自己的行为很是安心,她就怕相公真的不管自己了。
她应该是错怪相公了,相公是在意自己的。
“不要乱动。”时谦将搭在花花头上的锦被拂开,青丝散乱下来,衬得她莹白的小脸越发的娇嫩,脸上的杏眼盈盈如水。
时谦忍不住凑近了点,有淡淡的木槿香萦绕在鼻间,很是清新。他看了眼锦被上的几根发丝,而后将视线移到花花的头上,再捻起手边的一缕轻轻一带,头发就脱落了。
“相公!你不要再扯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头发被扯掉了自己一点儿也不痛,但花花是能够感知到头发被扯了。
呜呜,本来就不多的头发,相公又扯了一把。
怕是要秃了。
花花伸出双手,含泪抱住脑袋,护住自己的头发。她退开了些,与相公拉开了一点距离,“相公你再扯我就秃了,呜呜。”
时谦觉得,现在花花的样子,像极了以前阿娘养的那只小肥猫,一碰到事情就炸毛,举着一双肉肉的爪子在那里喵喵喵。
“好了,过来点,”时谦向她招了招手,“手伸过来我看看。”
花花慢吞吞的凑了过去,听话的将一只手从脑袋上放下来伸到相公面前,见相公将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她知道相公这是在探脉。
她眼睫毛颤了颤,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放松,”时谦看了花花一眼,见她瓷白小脸憋得通红,“正常呼吸。”
“哦。”这要怎么放松?不紧张不紧张,花花试着深呼吸了几次。
探了脉,时谦又查看了一下花花的脑袋。
“相公怎么样,我到底怎么了?”花花见相公一直抿着唇不说话,急的焦心,“相公你说吧,我尽量承受住。”
“没什么事。”
“你说谎,相公我要听真话,呜呜。”花花觉得相公这是在骗她,头发都要掉光了,怎么可能没什么事?
“这就是真话,你没什么事。”
一遍花花不信,但相公又强调了一遍......花花就信了,面色一喜。但很快,她又皱起了小脸,“相公你的医术行不行?”掉头发是事实,但是相公却诊不出什么,这不是......
“瞧你这表情,”时谦伸手揪住花花的脸,用了点力,“你在质疑我的医术?”
花花的脸被揪着,她挣扎了几下,无果,盯着相公直摇头。
刚刚哭过的双眸,就像雨洗过一般,干净澄澈。时谦这才满意,放开了她。
“可是相公,那我为什么会掉头发?”花花摆脱了相公的钳制,随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顿时,手上多出几根。她将手里的头发递给相公,“你看嘛。”
时谦没看,直接将头发拂在了地上,“因为你身上的毒。”他见花花听到“毒”之后张了张嘴,估计又要噼里啪啦了,于是伸出两指捏住了她的嘴,“不要说话,听我说。”
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放开,“你之前中的毒渗透到了头皮,一直在滋养头发,如今毒解得差不多了,没有东西再继续滋养,脱落是正常的。注意,是脱落,”时谦着重强调了一下,免得她又东想西想,“你不扯头发也会掉。”
花花花了点时间才理清楚相公讲的是什么,“真的吗?”
“嗯。”时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