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花花也只是听说了一些,她最近没出府,因为相公说最近外面十分动荡,不让她出去,她其实也觉察出了这段时间不太平,因为相公每日都早出晚归,每次回来身上都隐隐沾有血腥味。
这可把花花心疼坏了,拉着相公要宽衣处理伤口,好在没看到什么伤口,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这日掌灯时辰,花花正端坐在案桌边练字,一横一竖,娟秀小楷。花花幼时都有先生教导,虽不说琴棋书画有多精通,多少会一些。但从十岁开始,花花便没再学习了,现在日子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下来,花花也无事,便想着先练练字,等之后真正太平了,再请个大儒认真的学。
学无止境,花花觉得即使自己不再是王女,也要坚持学习。
“阿吾,这般晚了,可以收笔了。”尼媪一边整理案桌上的笔墨纸砚,一边提醒她。
“嗯呢,阿嬷,我将这几个字写完就不写啦。”花花也觉得今日有点晚了,平日里学到未时,现在都快酉时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夜幕,又看了看旁边的幼桃,“幼桃,都这会儿了,你不去接你的阿荣哥?”
一旁的幼桃正在给夫人缝着新衣,闻言,小脸微红,她确实每天这时候都会去大门口等阿荣哥的。她的阿荣哥如今得了提拔,在外面米铺当了二掌柜,那米铺离这里近,大人特许他可以在这边歇息。
“阿荣哥今日要晚些的。”
“哦,难怪今日我们小桃总有些气鼓鼓的呢。”尼媪在一旁笑眯眯的打趣。
“才不是因为这事呢,阿嬷。”幼桃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向夫人,“是因为那个染绿。夫人,那个染绿自从您失踪之后,她就直接回了公主府,据说,现在又回宫里去了,走得可真是决绝!
“她想走就走,你生闷气做甚,不怕把自己憋着?”花花觉得染绿走是意料之中的,她对自己并没有太忠心。王府里,幼桃和吴莫能来,她就觉得很欣慰了。
“就是觉得染绿真的很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夫人救她,她早就……奴婢现在还记得当初她是怎么说的,说要做牛做马好好报答夫人!”幼桃越说越气,“结果呢,一见夫人您遭了火灾,转身就哭着去求了公主,求公主带她回去,说她在王府里受苦。天地良心,谁苦着她了?”
“好了,瞧把你气的。”花花见幼桃气红了脸,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有些响动。
“夫人,大人回来了。”吴莫的声音在外面想起,花花搁下笔,相公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花花边想疑惑边迎了出去,在门口便见到了一身深色正装的相公。
“相公,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以往都是要到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才会回来。
“嗯。”时谦没回答花花的话,而是揉了揉她的头发。
因为刚刚有沐浴过,花花的头发披散着,清香柔顺,时谦又揉了揉。
他挥退了屋里的其他人,然后往里走,脚步比平日慢了一些。
“哎呀相公,你不要揉我头发……相公?”花花蹙眉,刚刚相公擦肩而过时她有闻到一丝血腥味。花花焦急的跟上去,见相公面色苍白,心里咯噔一下,忙扶着他,“相公你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相公扶到椅子上坐好,见他动了动嘴似乎要说话,花花抢先说到:“相公你不要又说是别人的血!你看你的胸前,都沁出血了,呜呜呜。”
“没事。”时谦见她眨眼间便眼角沁泪,无奈的摇摇头,“哭什么?虽然喜欢花花哭,但只喜欢花花在床上哭。”
“相公!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正经……你等等,我去拿药箱。”
很快,花花拿来了药箱,又在相公身上翻来覆去的找伤口,见只有胸膛受了伤,于是给他清洗了伤口上好了药,见血止住了这才舒了一口气。
“相公,最近这么危险吗?”花花对着白色的绷带呼呼的吹了吹,又伸手抚了抚。
“还好,这是我不小心伤到的。”时谦尽量表现得轻松一点,不然会吓到花花。
“相公总是骗我。”花花拉过相公的手,垂眸,杏眼里又是心疼又是不高兴,嗡嗡的说。
“哪有骗花花?”时谦反手握住她的手,爱不释手的把玩。
“……花花。”
“嗯?”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讲过,我跟堇王的关系?”
“嗯,”花花也一直觉得奇怪他俩的关系,说是义弟,但堇王似乎对相公太好了点,“你现在要说吗?”
“你想听吗?”
“相公想说我就听。”
“那就听听吧。”
时谦拉过花花,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说得很简单,三言两语就将十几年的事情概括了。
花花听后有点懵,亲弟弟?
“所以花花,我要帮他。但……若是夺嫡失败了,我们都要……花花怕不怕?”
时谦说完,伸手扯了扯花花嫩白的小脸,望着她水汪汪的杏眼,“怕也没用,我不会放花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