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跟着幼桃下去,现在相公还不用服侍。”花花看了看外面,阳光大作,这时辰,更什么衣?
染绿瘪了瘪嘴,这是要打发掉自己,不让自己接触到大人了。她心里有点不甘,凭着自己的容貌身段,只要让大人。见着了自己,铁定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但对方是夫人,她的话自己暂时还不敢不听,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幼桃出了屋子。
众人总算是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子就宽敞了许多,花花呼出一口气,但突然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有点吓到了。
是公主派来的那个嬷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一脸严肃。
“你还有事?”花花迟疑的盯着她。
“夫人,奴婢姓田,是宫里出来的,曾是掖庭新人的教养嬷嬷,后得嘉义公主照顾,出宫养老。您可以叫我田嬷嬷,希望夫人不要嫌我托大。”
花花一听宫里出来的,便知这是个有来历的。
姓田,哦,刚刚没有看到她和染绿的身契,难怪觉得陌生。这样也好,少两份身契就少给两份月钱。
想到这,花花见着这位田嬷嬷,神情也舒展了一点。
她现在还不是很了解这宫中的嬷嬷与她,于身份上到底谁大?应该是自己大吧,毕竟刚刚她自称奴婢来着。
“嘉义公主说,夫人出身乡野,礼教不通,于规矩上也多有不解,故派我来好好教导夫人。”
这么直白的话,其实有点无礼了,田嬷嬷是故意这么说的。一般没有见识的小家子听到这样的话,她们会因为自己那点廉价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而气愤填膺,从而跟自己叫板。
这也是公主所希望看到的。到时候,对方大吵大闹,自己便可借此机会罚她一顿。她会不服,会变本加厉的吵闹,届时自己便会越发严厉,看她能撑得几时?如此反复,到时候不用谁开口,她自己就会觉得在这里过得不舒坦,走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里,田嬷嬷好整以暇,等着她发飙。
“那就麻烦嬷嬷啦。”花花听完田嬷嬷的话,眼睛都亮了,甚至冲着她会心一笑。
嗯?田嬷嬷很诧异,不吵不闹,竟这么乖顺?
花花当然乖顺,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懂,正是求知若渴的时候,恰巧这时,这个田嬷嬷说要教导自己,真是久旱逢甘霖。
啊不对,久旱逢甘霖能这么用吗?应该不能,那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花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田嬷嬷看着对方甜甜的笑脸,心下一柄,有阴谋。
但她也是个处事能手,须臾之间,便掩饰好自己的诧异,“嗯,这是奴婢分内之事,那从明日起,便开始吧。”
说罢,也不等对方答复,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花花想着,明日便明日吧,反正自己最近除了解毒也没啥事,学点知识也是好的。
哦,还有这些身契。花花看着案桌上的身契,打算将它们好好理一遍,顺便算算,这些人每个月得发多少月钱。
“啊——”外面突然有声音响起,惊惶,透着无限恐惧。
“什么声音?”花花听到这惨叫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后立即跑出了屋子,却在门口与进门的幼桃撞了个正着。
“这是怎么了?”花花稳住了两人的身子,问幼桃。
幼桃也是听到了声音才来找夫人的,“好像是从主屋传来的,听声音,像是染绿的。”
于是她们跑到主屋门前。
门没有关,稍微靠近点,便有浓浓的血腥味儿从屋子里慢慢透出来,萦绕在花花鼻间,挥之不去。花花闻着有点想呕,但她忍着不适,缓缓踏进了屋子。
而后脚步兀的一顿,腿不自觉的在发抖。
屋子里,她看见自家相公修长的身影,正站在案板边,冷着脸,神情淡漠的睥睨着案桌上。而案桌上躺着一个人,此时鲜血淋漓,血水染红了衣衫,又顺着一滴一滴的往下。
那是染绿,正在惊恐而微弱的扎挣。
时谦正在试药,他试药的时候最不喜人打扰,但却有人不知死活的进了他的屋子。他薄唇微抿,漆黑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侧过头,见着来人是花花,时谦的双眸不自觉的柔和了些。
他将双手往衣摆处揩了揩,等上面粘稠的鲜红血渍少了点,才提步走向了她。却见对方陡然面色苍白,杏眼因为惊惧而睁得大大的,整个身子在涩涩发抖。
时谦脚下一顿,微微眯起了眼,定定的看着她。
“相......相公。”花花颤着音,舌头都捋不直了,她很是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便再也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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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谦揩了揩手:花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