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能理解她的紧张,“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懂,你别害怕。”
清莺就垂下了头,她已经被自己蠢得再说什么了。但应了他一声,知道他的善意,心里很感激。进了前院,小盛将她领到屋子里面住下,就住在折筠雾旁边。
清莺在进门的时候,瞧见了折筠雾抱着一只白猫,脑袋上站着一只绿毛鹦鹉。
她就有些不自在和心虚。她自然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挑中的,所以见了正主就不好意思。
她想,若不是折筠雾年纪不合适,许就轮不到自己了。
能给殿下做侍妾,确实是得之不易的幸事,她走的时候,多少人羡慕自己。她也以为殿下再怎么样也不会苛待自己,毕竟她是皇后娘娘送来的。
可是殿下一个滚字,让她成了众人的笑柄,她也觉得自己愧于见人,但不知道怎么的,她又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殿下的脾气这般,她做侍妾肯定会害怕的,只在东宫做个奴婢也不错。但娘娘的人给了她一个香囊,香囊里面有可以催情的药。
用水化开,戴在身上就可以了。
她攥紧香囊,心里惶恐的不行。
她不敢说话,折筠雾也挺尴尬的,她只好冲她笑,见她将头低下去,然后就跟小盛说话。
“我先去花鸟房将猛虎和将军送回去,它们今日又打的不可开交。”
小盛:“那你去吧,我带清莺去收拾屋子。”
三人就此分别,清莺见折筠雾走远了,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结果气还没呼完,就见小太监带着一个嬷嬷外院子口等着。
清莺脸色再次一白,她看见了,那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嬷嬷。
……
太子此时一肚子火。
早间在长乐宫里面,母后竟然又在催他生子。
他说自己厌恶,她却道:“你这般的脾性,怎么能成大事?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是储君,十五岁了,再不宠幸女子,难道要叫端王去攻击你不举么?”
“一个储君,若是没有子嗣,那也当不得一国之君,你父皇第一个废了你。”
皇后语重心长的开口,“一个储君,不能有任何毛病,即便你厌恶女子亲近,也不得不亲近,你必须要有子嗣,这皇位才能是你的。被人传出不举的谣言,你脸上有光吗?”
太子觉得荒谬,“难道儿臣为储君,还要怕人说自己不举吗?”
皇后干脆直言:“老大老二都被赐了婚,独你一个没有被赐婚,你还看不出你父皇的态度吗?”
太子恼怒,皇后也很坚持,她忍了这么久,也生气了。
“你赶走了一个清莺,本宫就能送去第二个,你自己试试看。”
太子气的不行,放下“你敢松我就敢赶出去”的狠话,冷哼三声拂袖而去。谁知等他去太后那里请完安,皇后已经直接派人来东宫将人拨到了前院。
太子勃然大怒,对皇后十分不满,摔了一地的东西。
刘太监站在门外,让李太监赶快去花鸟房将折筠雾喊回来。
“也就那小姑奶奶如今还能得殿下心意。”
等李太监冒着汗走了,刘太监心里犯苦。他不敢违抗皇后,却也不敢惹太子殿下,将人领回来,盘算来盘算去,只送去了前院,不敢让她来殿下的面前。
事情做到这一步,刘太监觉得盘算的合适,谁都能讨好,皇后宫里满意,殿下在书房里面摔东西也不会怪罪他,万般皆好,谁知道乐极生悲,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小盛领着个宫嬷嬷来了。
那是皇后宫里的,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嬷嬷,刘太监赶忙迎上去,嬷嬷却笑着道:“娘娘不放心清莺,便让老奴带着她给殿下请安。”
刘太监当时就觉得坏了,后来也证明确实坏了——等他在门外诚惶诚恐的请示殿下是否要见宫嬷嬷和清莺时,殿下叫她们进去。
刘太监就守在门外,谁知道过了一会,就见殿下在里面怒吼了一声贱婢,然后砰的一声,砚台落了地,刘太监在外面焦急的喊了一声殿下,顾不得许多,就打开了门,只见里面清莺脱掉了外衫,露出了光洁的身子,只一件肚兜挂着,宫嬷嬷额头上面全是血,旁边落着一只砚台。
“刘得福,把她们拉出去杖毙,杖毙——”
刘太监不敢。宫嬷嬷毕竟是皇后的人。但他更不敢反抗,宫嬷嬷被砸的晕了过去,清莺哆嗦着身子,早已经吓得神志不清醒。
如此情形,他觉得自己命可能都不保了,只一边亲自去拖宫嬷嬷和清莺,以此来拖延时间,一边想着怎么化解这次危机,正想着,就见折筠雾从外面跑了回来,额头上汗水连连,气喘吁吁,慌张的冲到太子殿下面前,惶恐了喊了一声:“殿下——”
太子额头爆青筋,“筠雾,去打冷水来。”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气爆了,身体也要爆了。
折筠雾赶紧去打冷水,刘得福也去打水,这样就能再延迟一些时间。唯有小盛,见着已经吓傻的清莺不忍,悄悄的捡了她的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