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知心——妙利
时间:2022-01-27 07:53:13

  “不必,如今这样正好。”赵熠伸手抚摸她的脸庞诱惑道:“倒是你呢?可有了生个孩子的念头?”

  “臣妾仍是不想。”沈婉姿缓慢而笃定的摇头:“臣妾不能对不起父亲的养育之恩,亦不能辜负陛下的期待, 如陛下所说,唯有如今这样, 正好。”

  ……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虞家的闹剧落下帷幕。虞三老爷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让三太太钱氏顶了罪, 他只不轻不重的落了个治家不严,丢了自己五经博士的职位。

  虞二老爷霸占家产德行有失,在前朝一番博弈后被革职查办。虞家祖业并京中家产的七成归虞家大房所有。大夫人难得的狠下心肠, 以丁忧的名义带着儿子儿媳并家产现银离京回到祖籍江南。并托人往宫中带话给慧嫔,道自己会督促虞大爷好生读书上进, 若是来年赶考中举,也能给亲妹妹当个后背靠山。

  采买的小太监得了虞太太的好处替人传讯,偏在长禧宫徘徊了许久不得入其门,反而遇上乾元宫的副总管大太监崔公公。三下两下唬出这小子的话,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小崔公公一时也是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你跟杂家一块儿进去,拿了赏钱就滚吧。”小崔公公本把慧嫔当半个主子,能行方便时自然顺手行个方便。小太监愈发战战兢兢,磕磕绊绊将虞江氏嘱托的话说了,惹来慧嫔一枚好大的白眼。

  “难为她还记着有我这么个人。”慧嫔娘娘冷冷淡淡的抓了把银瓜子把人打发了,才对小崔公公道:“今儿这事本嫔当真不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公公若是回去只管当个笑话告诉陛下,陛下自是明白我的。”

  小崔公公也不问为什么,唱了个喏才道出今日的来意:“明儿是第一批秀女面圣,陛下让奴才来问问嫔主的意思,可要去凑个热闹。”

  此次入宫的秀女便是先在京中挑选出的那十几位,经过储秀宫礼教司仪的重重折磨后终于可以站到陛下面前来。虞枝心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往来宫女太监们私底下闲话也略知一二,皆是京中五品大员家的闺秀,其中不乏几位德容言功十分出挑。

  “我去干什么,平白无故的给人添堵么。”虞枝心下意识的摸了摸额角一朵白玉兰的簪花,因在宫中不好明着戴孝,唯有用这样法子聊表心意。

  小崔公公约是得了陛下的吩咐,闻言亦不再劝,只点点头奉上一封名单道:“秀女的家世闺名皆列在上头,陛下说若是有和您不睦的请您提前说一声。到时要么赏了花放出去要么随意给个低些的位份,免得回头惹您不痛快。”

  选秀并非陛下一人的事,高位妃嫔亦可以参与其中,如皇后贵妃甚至有权决定秀女的去留。陛下向来高看虞枝心一眼,既然她不愿亲去,便让小崔公公特意过来问一回。

  慧嫔娘娘脸上闪过一分惊讶,显然没想到陛下会如此关照自己,眼中竟眨出点点泪花来。好容易平静下心情才恭恭敬敬的接过名单,一页一页细细看去。

  “这户部员外郎的嫡长女孙媛儿——若是我没记错,仿佛之前是定了亲的?”虞枝心的目光落在某一页停下来,有些奇怪道:“孙姐姐与我同岁,月份比我大些,去岁五月节与程将军家下了定,怎么会来参加选秀了?”

  “这事儿奴才还真听了一耳朵。原是两家老太爷十多年前喝醉了酒换了信物定下的娃娃亲,只程将军家那位小公子打小病恹恹的,孙小姐自知道这门亲事起就不喜。去年年底小公子病重,程家本意让孙小姐提前进门冲冲喜。不想孙小姐硬是不允,后头小公子病情缓和回来,程家倒是不稀罕这儿媳妇儿,将婚事给退了。”

  “于是孙家就将这烫手的山芋丢进宫来?”虞枝心似笑非笑的弹了弹手里的纸张貌似无意道:“孙大人倒是拳拳爱女之心,就不知道程将军这几日的脸色够不够黑了。”

  小崔公公心中一凛,虽不太明白慧嫔意中所指,已知道这些话该转达给陛下知道。虞枝心顺手将名单交回给他,笑道:“说来本嫔进宫不过半年,看着她们的名字竟觉得陌生了。终究是挑选的伺候陛下的人,还是请陛下明儿随着自己心意来吧。”

  “奴才知道了。”小崔公公将名单收回袖里,行礼退出长禧宫。他此时总算有了些模模糊糊的了悟:换做别人要么借机给自己不对付的人上眼药,要么委婉的为自己相熟的姐妹争取好处,再不然便说些陛下乾纲独断的话敷衍过去。唯独慧嫔与陛下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有意见的大大方方提了,陛下也绝不会疑心她什么。

  实则陛下听过他转述后沉思了一阵,立刻着人宣程将军进宫面圣。也不知二人在里间聊了些什么,及程将军出来时一副虎目含泪的模样,显然被陛下说动了心神。

  随后不久,宫中御医得陛下圣谕,并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一起破例往程将军府上为小公子会诊。孙小姐则被一副小轿提前送出了宫。随行的司礼监公公在孙家到底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联系前因后果,显然是陛下不屑孙家背信弃义攀高枝的行为,不肯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宫里划拉。

  乾元宫中,陛下听着下头的禀告露出一丝笑意。慧嫔不愧是他的解语花知心人,一句提点让他瞬间找到了挣脱束缚的突破口。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尤其军中部将与朝堂文臣不同,虽有严格等级之分,却并无那么明显的门生之谊盘根错节。

  程家自程老将军到这一代的程将军就是靠着自己在边关的军功一步步升上来的,虽隶属于吴相管辖,忠的却并不是吴相而是朝廷。

  只是忠于朝廷也不代表忠于他——一个被架空的傀儡皇帝。甚至不少武将都是与程将军一样的明哲保身,该打仗时绝不含糊,于朝中党争则敬而远之。

  他先时不是没有考虑过拉拢这部分力量,奈何手中并无权力,连皇位都坐的不算稳,这些武将又何必冒险参与进几乎必败的夺权之中?

  可今日不同,他与程将军一句不谈效忠,只说自己并不知孙氏与程家的渊源,是听了底下多嘴学舌的太监八卦才了解此事。身为帝王不应为了一己私欲寒了征战四方的将士之心,因怕程将军误会才将人请入宫中分说明白。

  嘘寒问暖的话不值钱,但说话之人的身份是皇帝,其分量又有不同。加之赵熠本就是个会哄人的,三句两句哄的程将军这粗人真信了陛下一直惦记着边关百姓与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皆是奸臣当道让他力有不逮,无法为这些人争取来更好的生活。

  道过将军辛苦,又再三关心起小公子,仿佛真因自己一时不查选了孙氏入宫待选而歉意愧疚。程将军早把孙氏入选时的悲愤无奈抛到脑后,就差给陛下跪下请他千万不必自责。

  再到顺水推舟的派出御医,又毫不留情的打发了孙氏。程将军不说死心塌地的归心陛下,至少在心中的天平上,已有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受了。

  可怜储秀宫的秀女们哪里知道宫外这一段波折,看着孙氏被一群人拉了出去便不知下落,心中又是慌乱又是不解。偏储秀宫的管事嬷嬷十分严厉,她们别说打听消息,就是凑在一块儿说说话都被盯的死死的,更不敢随意谈论这件事。

  多少人战战兢兢一夜未眠,总算挨到第二日清晨。梳洗打扮过后,几位礼教司仪领着她们从储秀宫一路向南,走过东夹道长长的红墙朱瓦,终于在乾元宫门前站定。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