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赔了几颗东珠不足惜,咱们晏晏啊,可是将自己都赔了进去呢。”
卫扶余急急甩下帘子,嗔道:“你又胡说什么。”
“无归师父这几日日日同你说教念经,看来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等到了定王府我就上书给白大人让他给你和曹家表哥成亲去!”卫扶余扭过头,哼了一声道:“到时候我送你一颗东珠给你添妆!”
“晏晏你好大的威风呀。”白钰莹的脑袋自窗户口钻了进来,卫扶余越是害臊,她便越是想逗她。于是她不依不饶,一声接着一声的喊着“咱们晏晏如今是定王妃了。”
“和定王天造地设的定王妃~”
若不是红盖头罩着,卫扶余的脸红的险些就要滴下血来。她转过身子来,轻轻捂住耳朵,却不小心碰到了红玛瑙制的耳坠子来。
出嫁时,她不愿受穿耳之痛。
可那阎王翻了宫墙,拿了一对成色不大新的红玛瑙耳坠来说:“这是我娘送我的唯一一件物件。”
“红色衬你,应是极好看的。”
玛瑙耳坠随着车身颠簸微微晃荡着,一如卫扶余的心上下沉浮,漂泊不定。
她故作轻松,“想那么多作甚,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三年以后攒足了钱买个大宅子各自快活去。”
“只怕那定王不放你走。”白钰莹打了个哈欠,“那夜你睡得香,可我一夜未睡什么都瞧见了。”
想到沈令闻的眼神,白钰莹不自觉抖了抖身子。
若是她早早看出了沈令闻的这番情意,哪能在京城怕了他许久!
仗着她与卫扶余的关系,她不得靠着沈令闻活阎王的名声在京城为非作歹吗!
也不知这阎王是如何中意了卫扶余的。白钰莹晃了晃脑袋,想到红盖头下卫扶余一张欺霜赛雪的绝世容颜,心里头倒也没什么惊奇了。
她撇撇嘴,道:“英雄爱美人,这定王虽是个冷面煞神,却与旁人没什么不同嘛。”
“沈令闻不喜欢我。”
他们从一开始就说的清楚,他缺个乖巧懂事的王妃,她仰仗着他活下去罢了。
“他就喜欢你!”
眼神骗不得人,白钰莹嗤笑一声,先前她还以为定王冷心冷清,是捂不热的一块铁。
现下瞧着,这个懵懵懂懂情智未开的姑娘才是真真的硬铁!
“不喜欢你给你开铺子让你靠着他?,还费尽心思把你娶回雍州?”
卫扶余唔了一心,仍是有些迟疑。
“许是我乖巧省事?”
白钰莹恨铁不成钢,“雍州的哪个姑娘不比你省事!”
卫扶余不说话了,她向来机敏狡黠,可每每涉及情的问题,总是在白钰莹面前落了下乘。
“你若想明白这个问题,我教你一个法子。”
白钰莹伏低身子凑近了说,粉珍珠撞在车马旁,将卫扶余那颗摇摇欲坠的心撞得乱入霞云。
*
卫扶余在京城时候就听说雍州地广人稀,最是贫瘠。可她入了定王府真真切切坐了下来的时候,心里头就只有一个想法——
京城女儿家的话果然不能信,全都是骗人的!
先前说沈令闻凶神恶煞犹如邪魔便罢了,还要说定王府比京城的七品小官都要穷。
若是让她们瞧见了满屋子的琉璃碧瓦,可不是要气死!
卫扶余轻轻撩开帘子一角,金丝线绣着的大红喜被在龙凤红烛的映照下衬的格外好看。她还未来得及细细观赏,手上便忽地一痛。
她惊呼一声,刚想去看,头上却落了一个大掌,将她牢牢盖住。
“真是一时半刻也拘不住你。”
沈令闻拎着称心如意,下手极轻。
红盖头轻轻被挑起,卫扶余迫不及待的伸出脑袋。她仰面,一双星光灿眸恰恰好好将沈令闻一张俊颜笼罩其中。
她似是惊奇,“王爷,你今日笑得好开心1”
卫扶余不是没有见过沈令闻笑时的模样。那时她见沈令闻笑,不过唇角微勾,宛若蜻蜓点水,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