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氅。”
“大氅……”卫扶余“嘶”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往沈令闻身边挪着。
“衣服我还没洗好……”
“臣女不是故意爽约的……”
她双眸盈盈,水光动人,褪了厚重大氅的腰指纤细,像是青葱掐水,天真又清艳。
泪珠子蓄在眼底要落不落,惹得人无端就想欺负她。
“没洗好啊?”
沈令闻唇角勾了勾,他伸出手指轻飘飘地拎了一旁的白狐狸毛大氅,“就拿你这件赔我了。”
“哎!"
未等卫扶余出声,沈令闻已经大摇大摆地披着她那件白色大氅走了出去。他身量极高,小小的一件大氅只到他小腿,看起来十分不合适。
卫扶余那颗泪珠子终于还是落下来了。
原因无他,只因她清贫多年,这白狐狸毛大氅还是她借了周大娘的。
第6章 在背后喊他煞神被发现了。……
定王世子已经抱着那一件白狐狸毛大氅一日了。
周砚低着头,面不改色的继续汇报着雍州的动态。倒是进来倒茶的老管家见了,说了句,“世子可是觉着冷了?陛下赏了一整张虎皮,用来做大氅正是暖和。”
“不用。”沈令闻长腿微曲,闲散地搭在小榻上。“那狗皇帝的东西太臭。”
“女儿家的熏香自然最是好闻。”周砚突然酸了一句,他看着被沈令闻团成怀里的大氅,忍不住说:“世子爷,这大氅你再盘下去就包浆了,万一卫姑娘要怎么办?”
“要也不给她。”
沈令闻直起身子,从内里找了件料子将大氅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扔到周砚怀中。
“去查查这衣服上熏得什么香?”
周砚刚要伸手拿,又听沈令闻冷声道:“要是染了别的味道,就剁了你的爪子。”
周砚手抖了抖,对着那一团倒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了,最后还是老管家来福递给了他一张干净的帕子。
来福上了茶恭敬地立在一旁,他轻声道:“王爷传了口信,不日陛下就会亲下诏书让您继承王位,还望世子爷完诏之后速速回去。”
沈令闻嗯了声,饮了口凉茶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来福身子弯了弯,递上一封家书。“书信在此,殿下亲启。”
沈令闻接过书信,溢出一声轻笑,“就知道他不会说人话。”
明明信上说的是让他快点滚回去不要在京城胡乱生事,到了来福口中便是不痛不痒的一句“速速回去”。
“他若是能多和卫家那位学学,就不会被自己气在床上起不来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令闻眉目舒展,脸上露出些难地的轻松神色。
来福惯会看人颜色,见此便问,“可是卫国公府的二姑娘?”
“她说话最讨人欢喜。”
沈令闻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她在风雪中纤弱单薄的身影。
他继续道:“贪婪狡诈,是个道行很浅的小骗子。”
“看来此番回雍州,定王府会多一位王妃了。”
沈令闻转了身,冷哼一声,“她那病恹恹的身子还不知能不能撑到雍州。”
“世子爷若是中意她,理应规矩些。那日定王府的马车驶入龙华寺,京城里已经起了许多风言风语。”来福语重心长的劝道,他是定王府的老管家,论资排辈,也只有他敢在沈令闻面前微微劝上两句。
果然他说完这句,沈令闻面色并无不虞,反倒是轻呵一声,道:“那样最好不过。”
“就是要叫她同我一样,在泥泞里头走着,变成同我一样的人。”他眼睛半眯着,定定地望着指尖绕着的一根头发丝,流露出些许病态的痴缠来。
“也叫她长长教训,日后行事乖顺些。”
来福不再规劝,只是从袖口中拿出一份名册。
“这是陛下近些日子暗中为殿下相中的世家女,皇宫密探刚刚截到便送来了。”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来福又说了句,“上头并没有卫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