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我大哥,罩着我。”
其实她也只是算准了像沈令闻这种嚣张狂妄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他面前轻狂的。
“不过,你还是离他远点吧。”白钰莹嘴上说着远离,手上却一直拉着卫扶余往马场跑。看着嘉定郡主瑟瑟发抖的样子,她还颇有感触。
“这阎王发起疯来,果然不是人。”
嘉定郡主颤颤巍巍地站在马球场上,她将求救的目光落在在场的各个世家小姐身上,却见她们都缩成了鹌鹑,无一人敢为她出头。
她咬着牙,努力维持最后一丝颜面。
“我是大祁郡主,与你同级。”
沈令闻把玩着短柄匕首,悠闲地好似在把玩一个玩具。匕首在他指尖绕了个圈,又缓缓指向嘉定郡主。
他摊手,“那让你先。”
嘉定怒极,用了十成的力气挥动球杆。
“没进!”白钰莹高呼一声,大约她兴奋的太过头,惹得沈令闻的眼神轻飘飘落在了她身上。
她立刻住了嘴。
然而作为定王世子最得力的小弟,卫扶余此刻开启狗腿模式。
“做人还是低调好,吹的那么厉害,我瞧着连定王世子的一半好都没有。”
沈令闻的眼神在卫扶余身上落了一瞬。
卫扶余立刻心领神会。
她十分热情地拉着白钰莹鼓起掌来,口中还振振有词。
“定王世子加油!”
“定王世子真厉害!”
“定王世子最棒!”
沈令闻半服下身子,一只手虚虚握着球杆,眼神散漫,显然是没有上心。
众人甚至都没看清他是否动了,就见一小球“噌”的一下飞了过来。
那小球并不往洞口走,反而直直往嘉定郡主的脸上打去。嘉定郡主惊叫一声,慌忙避让,白皙娇嫩的脸颊上霎时间出现了一道血痕。
“没打准。”
沈令闻摊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卫扶余本来呼之欲出的夸赞之词又全都咽了下去。
就刚刚沈令闻看她的那一眼,卫扶余瞬间就明白了,他这是故意打不中呢!
她欢呼的声音蓦然咽了下去,只讪笑了两声扭头望向别处。
“下次再打,这球也不知是落在你头上,还是落在你脸上。”沈令闻手指微屈,接过周砚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了起来。
他下巴微抬,居高临下地说道:“本世子最讨厌多话的人。
卫扶余咽了咽发涩的喉咙,沈令闻的目光像一把剑似的,纵然她离得远,这剑却仍宛若破云般直直打在她身上。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谁愿意去接近这个阎王啊。
可是好像接近了这个阎王也活不太久。
卫扶余硬着头皮与沈令闻对视,甚至还扬起脸对他扯了一个甜美弧度的微笑。
——笑得比哭的还丑。
沈令闻别过头,他不再看眼前的闹局,自顾自地抬腿便走。卫扶余见状赶忙从一旁抄小道准备跟上、。
“阿扶,你要去哪里?”
卫扶余低下头,小声说:“去办一件事,今日劳你替我打掩护了。”
说罢她急匆匆便走。不得不说这闲庭小筑真真是个风雅清贵的地界,一路上假山水石勾连不断,蜿蜒小道曲径通幽,卫扶余走着走着便不自觉迷了路。
她向来是个不辨方向的,原只是想避开耳目借着归还大氅之名再狠狠地吸两口沈令闻,谁知这下连人都找不到了。
离了前院的火炉,冷风吹的人心口头。卫扶余一张脸苍白,她扶着栏杆缓缓下蹲,急切地从袖口中取出一粒丸药来。
她的动作急了些,袖子里放的东西都撒落了一地。
那串从龙华寺求的二十四支小签也落了一地。
卫扶余匆匆扫了一眼,嘴角不由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