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宫里头的太后。”
谁不知道当年卫扶余一出生便得了太后的喜爱,听闻当年册封公主的诏书都送到了卫国公府,还是皇上怕她体弱受不住恩泽,这才生生拦了下来。
要不然白钰莹也不会这么有底气护着她直接与嘉定郡主对上。
她同卫扶余交好数年,说话自然不再顾及。白钰莹一边嗑瓜子一边将压在自己心里许多年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说太后不喜欢正经的卫国公府嫡女,为何偏偏对你青眼有加呀。”她原本不解,可扭头看见卫扶余一张杏眼粉腮芙蓉面,霎时间明了。
“一定是我们阿扶长得太好看了。”
卫国公府这一辈的孩子肖像卫国公,都是平平无奇挑不出一张错的脸。唯独卫扶余面若桃花,眸如灿星,如今还未长开,便已窥得其中绝色。
白钰莹见她第一眼也觉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如果能做她的朋友就太好啦。
她照常伸手捏了捏卫扶余白嫩嫩的脸颊,谁知卫扶余一把扑到她怀里,语气哀戚。
“呜呜呜,我可能要卖身了怎么办。”
“说什么呢。”白钰莹捏着卫扶余的耳朵,“就算你看上了男人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吧。”
“我没看上男人。”
卫扶余埋在白钰莹怀里,声音闷闷的。
“有男人看上你了?”白钰莹来了兴趣,拉着她问,“姓甚名谁?”
“不是……”卫扶余拱了拱身子,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
“如果想活着必须卖身,莹莹你怎么选?”
“如果那男子如你兄长那般,我定然选卖身。”白钰莹低头跟她咬耳朵,“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再说了,如今圣上宽宥,女子休弃尚可二嫁三嫁,那卖身怎么了,就当作一场梦,等活下去再做打算。”
“你娘知道你有这个心态吗?”
卫扶余抬起脸,冷不丁说了句。
白钰莹神色僵了僵,一把将她推开。“我这不是就跟你随口说说嘛。”
*
入夜微凉,卫扶余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守在家庙旁边,一旁草丛里悉悉索索有了些声响,她立刻警觉地伸头去看。
周砚头顶一颗草,有些狼狈地拍了拍后背上的灰尘,对她道:“卫姑娘怎么住在在这处,害得我好找。”
“你们卫国公府的守卫也太多了些,也幸亏我武功高强。”
许是没有沈令闻在,他说话轻松了许多,微微咧开嘴还能看到其中一颗小虎牙。
“父亲不许我出门了。”卫扶余垂着脑袋,又想到了白日里父亲所说的话。她低下头,难得有些扭捏,“父亲说,我过些日子便要及笄,与世子殿下走的太近,京城中会有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啊?”周砚是雍州人氏,雍州毗邻边界,边塞女子热情豪放惯了,他倒是一点也不惊奇。“在咱们雍州,姑娘还能外出营生呢。”
“你给世子打打杂算什么。”周砚撇撇嘴,“咱们世子风神俊朗,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么个豆牙菜。”
“是是是,世子殿下既看不上我,那大半夜请你来作甚?”卫扶余翻了一个白眼,利索地关上了门。
周砚伸手挡门,面上露出一抹哀求,“姑奶奶,我错了。”
“殿下今夜头痛不止,我们都招架不住了,姑奶奶您就去看看。”
卫扶余回头,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还有这用处。”
周砚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翻墙的时候轻飘飘望了她一眼,别有深意地说了句,“其实你和明昭将军长得倒是很像。”
卫扶余正忙着翻墙,她虽对翻墙之事轻车熟路但无奈身子骨实在弱,得亏周砚搭了一把手才能顺利下来。
“咱们世子爷找我到底为何事啊?”
周砚没理会卫扶余这故意套近乎的话,他径直牵了辆小巧的马车来,故意卖了个关子。
“卫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周砚搭着胳膊,十分悠闲,“依我看,这是卫姑娘亲近世子爷的好机会。”
周砚神色暧/昧,显然是信了当日她“情根深种”之语。
“卫姑娘,你的高僧难道没告诉你遇见贵人要主动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