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秋波——发电姬
时间:2022-01-27 08:01:53

  她从来不曾进入裴劭的眼里,也从来不是林昭昭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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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那场末雪后,今个儿倒是个大好晴天,金灿灿的日光,洒落在雪净堂,带着漂浮的灰尘,空濛濛的。

  林昭昭午睡后醒来,便是这样一个好天气,再闷在屋里也没意思,惦念着没画完的景致,她拾掇一下,又去雪净堂后园。

  林昭昭挽好袖子,画笔勾勒细腻的线条,心越发的平静。

  不多时,她再抬头,却看回廊下出现一个身影。

  裴劭一袭天蓝色的衣裳,仿若拿了万里蓝天几段清隽,更显骨肉匀停,俊拔英朗,自成一道风景。

  林昭昭无意识地弯了弯眉眼。

  裴劭站那不动,林昭昭猜到他想做什么,却不管,只继续作画,待过去小片刻钟,裴劭缓袍轻带,拾阶而上走入亭中。

  归雁福身后,退出亭子。

  裴劭凑到林昭昭后面,呼吸浅浅地拂在她鬓边,林昭昭斜睨他,他星目含笑,问:“怎么样,把我画进去没?”

  林昭昭把手腕拿开,让裴劭看清楚画,画中只有楼阁花圃,不见人影。

  裴劭眼尾低垂,从鼻腔里轻“哼”了声。

  看他和受委屈的狼犬似的,林昭昭忍笑,慢条斯理地在一旁的铜盆濯手,说:“什么?画你?我方才都没发现你。”

  裴劭:“……”

  将了裴劭一军,林昭昭见好就收,她用丝绸巾帕擦手,裴劭半靠在长桌前,突的问:“手凉不?”

  林昭昭回:“凉。”刚洗手,怎么不凉。

  裴劭歪歪头,指自己脖颈:“给你摸一下。”

  林昭昭眼前一亮,还有这种好事?

  她毫不犹豫伸手过去,贴在裴劭的脖子上,这里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却也是最温暖的地方之一,干燥的暖意叫她微眯起眼,像偷吃到蜜酱一派餍足的狐狸。

  裴劭被她这冰手一激灵,也没后退,这么等着林昭昭的手变暖,在林昭昭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时,只听他说:“该我了。”

  林昭昭:“!”

  裴劭:“我给你暖手,你也应该给我暖了。”

  她就说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原来还有个坑在这等她!连忙下意识就后撤。

  裴劭眼疾手快,拽住她的手,将她拉过来,自己的手往她脖颈贴。

  “裴劭!”林昭昭躲着,痒得笑出声,“快拿开,你耍赖!”

  由这个姿势,他一手后绕,捏住她修长颈项,把她往自己身边推,他忽的低头,嘴唇便贴在林昭昭唇畔。

  他们的目光、鼻息交融。

  林昭昭顿了顿,不再挣扎,闭上眼睛。

  他轻轻地碾着,啄吻,这般距离,便像心贴着心,呼吸也好,心跳也罢,越发趋近。

  林昭昭一直怀疑,裴劭是不是掬一捧阳光,藏在身体里,不然她怎会觉得越来越暖和,直到最后,指尖都在发烫。

  稍顷,两人分开些许,林昭昭轻轻喘息着。

  裴劭漆黑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她:“阿暮,让北宁伯府放妻吧。”

  怕她忧虑朝廷的怀疑,他又说:“我做担保,你绝没有参与北宁伯与东宫的谋逆,自不会有事。”

  话音一落,四周安静下来,唯有风徐徐吹过,撩起宣纸一角,又被镇纸压住的细碎声响。

  林昭昭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

  没有回答,便是回答。

  裴劭目中笑意淡了几分。

  她推了推他,从他怀抱出来,自顾自似的提笔,笔尖开始染色,她声音低了几分:“要是你觉得,我们这样不好的话,那便算了。”

  裴劭手指僵了僵,他眼神晦暗下去。

  来的时候他心中有多雀跃,走的时候,心中就有多少的阴翳黑霾。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林昭昭放笔,几不可查地叹一口气。

  有些东西,自始至终绕不过去。

  三年前是,三年后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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