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清倌竟是海王——枕雨眠
时间:2022-01-27 08:03:58

  严铮觉得心闷不平,甚至有一丝尴尬。茶珠是小葫芦的相好,昨夜却与那宁家的公子不清不楚,还被他们撞个正着。小葫芦问她了,她不好好解释一番,反而走到他面前来,他……他都不敢直视小葫芦的眼神了。

  严铮父亲亡故之后,他母亲接手了父亲家的生意,他记得母亲与宁氏商行的宁二爷颇有往来,所以他也认识宁宸宸,小时候一起玩过泥巴。

  方才宁宸宸看了他一眼,连招呼都没好意思给他打,耳根微红地低头快步离去了。

  幼时的玩伴是她的客人,如今的好友是她的相好,他对她做那些不清不楚的梦,他还时常想起那日夜雨中的旖旎……

  他此刻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他对茶姑娘的身世确实有几分怜惜,也欣赏她的容貌与技艺,但他不会为了一个相识几日的人做出兄弟阋墙的糊涂事来。他怕小葫芦产生误会,把珠花往她面前凑近了一分,示意她快些拿去。

  茶珠笑盈盈地望着他却不接,他察觉到她的目光过于灼热,他催促道:“还给你。”

  她把珠花往他身前推了推,纤弱无骨的小手抵在他的指节上,“我们去福寿楼吃午膳吧,你答应了要带我吃那个什么……茄鲞、胭脂鹅脯……”

  严铮又把珠花塞进她手里,她不接又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倒像是打情骂俏起来了。

  姜季弥有一丝不悦,他凑上前来,“茶姑娘,你上次收了我的玉镯,答应了要等我给你赎身,做我的妾室。”

  茶珠听他这么说,杏眼顿时瞪得老圆,惊讶地侧目看向他,“姜公子,我什么时候收了你的玉镯?”原来严铮是误以为她和姜公子有暧昧的关系,所以才摆着一张冷脸。

  茶珠意识到这事之后,突然觉得严世子对她有一点意思,否则他恪守君子之道,犯不上与小女子冷言冷语。

  “五月末的时候,我在山茶间听你抚琴,当时我……”他想问她是否愿意跟了他,但又羞于开口,于是夜间离去的时候让千九把玉镯带给了茶珠,还帮他带一句话,“若是愿意跟他就收了玉镯,不愿意就将玉镯还给他。”

  之后他又来了惜玉楼,得知了茶珠去扬城的消息,他问千九手镯的事,千九说她收下了。

  茶珠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歉意地对姜季弥说:“公子,此事我闻所未闻。”

  千九恰好在大堂打盹,茶珠把他从珠帘后唤了出来。

  千九躬着背站在三人面前,睡眼惺忪地想了半晌才说:“五月末啊……哦……那个玉镯我是想给茶姑娘的,我去后院的路上遇到英妈妈了,她说茶珠已经歇息了,她先把它收着,第二日她再给茶姑娘。”

  “我想姑娘赎身这些事,本来也归英妈妈管,我把话带给了英妈妈,她那日好像喝多了……”千九说不下去了,他已然猜到玉镯是被英妈妈私吞了。

  严铮手里还捏着珠花,但听千九说完之后,手里的东西似乎不那么烫手了。

  “姜公子稍待。”茶珠转身往二楼走去,不时便提着裙子小跑了下来,她恭敬地将这支成色极好的玉镯捧在手心递给姜季弥,“英妈妈贵人事多,她忘记告诉我这事便将玉镯放进自己的珠宝匣子里了。”

  这下轮到姜季弥不接了,他面上涌起愁容,白高兴了一个多月,最后却换来当着诸人面的拒绝,他轻声地询问,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你真的……不愿意吗?”

  “我与公子因音律相交,其他未曾多想。”

  姜季弥只觉这些日子心口开出的花一瞬间都枯萎了,他一把抓过玉镯,“哎。”他叹了一声之后也不等严铮便自行翻身上马了,他信誓旦旦地说带他来见自己的相好,结果是误会一场。

  反而茶姑娘对着严铮语笑嫣然,姜季弥失落又惆怅地对他哼了一声,“你别跟着我,我心里闷,去小翠峰溜一圈。”

  待他走后,茶珠手指轻拉严铮的衣袖,“公子,近日可曾安枕?”

 

 

16章 第十六折   云泥之别

  茶珠只是想问他是否还梦魇不断,是否需要她弹琴为他助眠。可她这话一问出来,面前的人突然仰头看天,紧致的脖颈上突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千九见这儿没他的事了又想回去打盹,他刚退了两步被茶珠一下叫住:“千九,昨日千七、千八是不是得罪宁公子了,我看他走的时候神色有异。”她的语气十分温和,闲话家常般询问千九。

  千九在楼里待久了,自然知情识趣。他瞥了这个拿珠花的贵客一眼,贵客高大俊朗,衣袍料子华贵,玉冠是顶好的成色,他能被茶姑娘看上,家世自然不用多说。

  他明白茶珠为什么会问他这事,他挠了挠头,“怎么会呢,对待贵客谁敢怠慢?今天早上千七还在给我说呢,宁公子半夜起来呕吐,千七怕他吐在自己衣袍上,便将他的衣袍脱了下来,整齐地叠放在塌前。”

  他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宁公子以为是姑娘在照顾他,连连对着千七说,‘姑娘,我醉酒失态了’,千七早上和我讲的时候都笑岔气了。”

  茶珠也笑起来,“是吗?难怪他刚才让我好好休息。”

  千九又说:“哦,千八还给我抱怨呢,他说姑娘弹了曲子之后就偷吃客人点的糕点,又趁宁公子醉酒睡着,懈怠地坐在海棠间里偷懒,还早早地溜回后院休息。”

  茶珠腼腆地低头,“哎,英妈妈总不准我吃饱,所以难免犯馋。”她又望向严铮,“公子,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还作数吗?我可饿了呢。”

  严铮如何能不懂她的心思,她故意当着他的面与千九细说宁宸宸的事,自然是为了解释给他听,他从听闻她是小葫芦的相好后就一直微蹙的眉头这才舒展开了。

  他对着茶珠微笑,“我恰好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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