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骤然多出一只手,她立时就察觉到了,也明白他此举的暗示意味。
然而她心中不快,偏偏就不肯让他称心如意。
沈纤纤呼吸均匀,一动不动,只当自己是一根木棍。
在晋王多出来的那段记忆里,他夜间一伸手过去,她就会笑着把他手拿开,娇滴滴地要他别闹。
随后他会极其自然,将人拉过来亲吻,之后一切顺理成章。
区别只有尽兴和不尽兴而已。
今晚明显不同于以往,不知是她有意不愿还是睡着了。
萧晟手指轻轻点了一下。
沈纤纤呼吸均匀绵长,毫无反应。
晋王心里一阵气恼。
这么快就又睡着了?
他辗转反侧难以安睡,她倒是好眠。
可他刚推醒过她一次,又不能再次说自己口渴要喝水。
但是身体又着实胀得难受,他咬一咬牙,掀开锦被,起身经由暗门去了净房。
沈纤纤悄悄舒一口气。
气闷了半天,直到这会儿才稍微觉得快意了一些。
她在黑暗中作一个鬼脸,再次入睡。
晋王回来时,已是许久之后了。夜灯黯淡,床帐里的王妃睡得正沉,如云的墨发堆在颊侧,双手松松半握放在锦被外面。
萧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掀被躺下。
想了一想,他又捉着她的手,小心放在锦被里。
没再松开。
次日清晨,军号声一响,沈纤纤就睁开了眼睛。
昨夜虽然被叫醒一次,但好在后来睡得还不错。
她缓缓吐一口气,一偏头,见晋王并无要起身的迹象。
昨夜之事涌上心头,沈纤纤心情复杂,扯了扯嘴角,好奇地问:“军号响了,王爷不起吗?不去打猎了?”
晋王唇角微勾,指尖还缠着她一绺青丝,懒洋洋道:“不去了,告了假,接下来几天都不去了。”
沈纤纤微微一惊。
下一瞬,听他又道:“专心陪着卿卿解闷,可好?”
沈纤纤勉强笑笑,心想,不好,一点都不好。谁想让你陪了?
晋王勤勉,一向早起,今日有机会赖床,却也睡不着,百无聊赖。
身侧躺着他这么一个人,还有一绺头发被他握在手里,沈纤纤连睡回笼觉都没心情。
她盯着床帐看了一会儿,小声商量:“王爷,要不咱们还是起吧?”
“唔,也可以。”
沈纤纤睡在里侧,不好行动。往常都是待晋王起身后,她再慢慢穿衣。
然而今日萧晟动作极缓,他懒洋洋下床,走至衣架边,取下衣衫。
他并不急着穿好,而是返回床畔,将衣衫递给王妃。
沈纤纤怔了一瞬,轻声提醒:“这是你的。”
两人衣服放在一处,但区分还是很好区分的。
萧晟眉梢微挑,嗤的一声轻笑:“想什么呢?不是给你穿,是让你伺候本王穿衣。”
沈纤纤阖了阖眼睛。
她以前哪曾给他穿过啊?他帮她还差不多。夜间第二次沐浴之后,她身上没力气,寝衣基本上都是他给她穿的。
其实她知道,寻常人家也有妻子帮丈夫整理衣衫。
她给他穿衣也没什么。她心里明白,可就是莫名的不舒服。尤其是他还用了一个“伺候”,更让她觉得刺耳。
沉默了一瞬,沈纤纤起身下床,站在他身侧,伸手比划了一下,娇声婉拒:“可是,你太高了,人家够不着,你自己穿嘛。”
“够不着?”晋王笑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