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帅牺牲后,我暂领主帅一职。军中曾有过哗变,有人试图砍下我的脑袋,去向裴茂通投诚……”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自然是被我砍了。”
沈纤纤扁了扁嘴,心想,他讲故事可真没意思,这么惊险的事也能讲的平淡无味,跟忍冬差远了。
但他提到十九岁时,她难免心里有一点点涟漪,就又继续问:“还有别的吗?”
“什么别的?”
“你打仗时别的事。比如,你胸前的箭伤。”
沈纤纤知道,他四年前中过箭。据他所说,他回京途中,箭伤复发,昏迷不醒,再睁开眼,就是四年后了。
见她已没有先前的郁郁不乐,萧晟挑眉,作势便去解衣:“你要看?”
“我不看,我就问问。”沈纤纤下意识拒绝。
他身上哪一处她没见过?还用特意看?
萧晟云淡风轻:“也没什么,不过是一箭射中胸口,再差半寸就会没命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沈纤纤不说话,心想,那么危险的情形,到你口中就成了不过而已。
“那你当时害怕吗?”她悄声问。
“害怕?”萧晟嗤的一声轻笑,正色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生死又何足道哉?”
其实十九岁的他,那时内心深处还是担忧畏惧的,主帅战死,他又重伤,若真就此丧命,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这些,他并不想如实说给她听。
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在她眼中,他是无所不能的英雄。既是英雄,又岂会害怕?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果然,他看见她脸上浮现出笑意,眼睛也亮晶晶的。
沈纤纤心想,也是,他大概只怕她哭闹。
这晚两人床上谈天,氛围不错。唯一的遗憾就是,她仍在月信期间。
又过两日,晋王命人请周太医过府为王妃看诊。
“不了吧?这种事情不必看太医。”沈纤纤婉言拒绝,“太难为情了。”
晋王皱眉:“都十天了,不能讳疾忌医。再说,这有什么难为情的?”
她自己的身体她一点都不在意,还得让他提醒。
沈纤纤垂眸,颇为勉强点一点头:“那好吧。”
她隐约有点心虚,不过自我安慰,应该还好吧?毕竟现在她真的是在经期。或许太医看不出异常?
周太医擅长妇科,经常为宫中娘娘们看诊,还是第一次来晋王府。
晋王妃年纪甚轻,容貌极美,离得近些,还隐隐能嗅到其身上淡淡的馨香。
周太医目不斜视,伸指为其诊脉。
过了片刻后,他沉吟着问:“王妃哪里不适?”
他把脉感觉一切正常,就是很寻常的经期脉象啊。
沈纤纤心脏怦怦直跳,低声道:“有些腹痛。”
“哦,行经不利,是会有些腹痛。不过看王妃脉象还好,吃几贴药也就无碍了。”
周太医暗自腹诽,晋王与晋王妃感情深厚,果真不假。就这一点称不上毛病的小毛病,也能特意叫他过来。
本来不用喝药的,他偏要开几贴药苦一苦她。
沈纤纤点一点头:“有劳太医了。”
一旁的晋王拧眉,她怎么又没说到重点上?他轻咳一声,补充了一句:“还有月事久久不断。”
哪有女子月事十天不断的?
“嗯?”周太医诧异,“有……”
他本想说,有这回事吗?
却见晋王妃冲他轻轻摇一摇头,眼中满是恳求。
周太医呆愣一下,他时常为宫中娘娘们看诊,见的多了,反应极快,迅速改口:“啊,没事,喝几贴药就好。”
连药方都不必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