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章从走远,萧晟看着低眉敛目一声不吭的王妃,有意放柔了声音,向她解释:“洛阳令来信,是说无名女尸的事情。”
沈纤纤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就没有搭腔。
她还在回想着他方才的话语。
萧晟有些讪讪的,继续说道:“我打听到你可能去了洛阳之后,就带人赶了过去。挨家挨户地找,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找到。”
“后来在义庄看见一具无头女尸,手腕上也戴着喜来福的碧玉镯。我当时真的,差一点就以为那是你了。但是她指甲染了蔻丹,我就对自己说,你要女扮男装,肯定把蔻丹除去了。她绝对不会是你。”萧晟语速极缓。
提起旧事,他庆幸而又后怕。
“我生病做梦,梦到那女尸长出了头,是你的脸。卿卿,你不知道我那些天是怎么过的……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他有心向她表明,自己是真的在意她,不是为了责任,而是为她这个人。
“能再次看见你,真好。”
可惜他发自肺腑的一番剖白话语,她竟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丝丝缕缕的慌乱缠上他的心脏,萧晟抿了抿唇:“卿卿。”
第67章 委屈 别叫我卿卿了
他假装十九岁时, 她还会关心他头疼不疼。现在他提到生病,她居然毫无反应。
听他叫了一声“卿卿”,沈纤纤才抬眸:“我可以走了吗?”
萧晟脸色一僵, 终是有些酸涩地问:“你都不问问我,生的什么病吗?”
“你生的什么病?”沈纤纤顺口问。
此时她仍在回味他最初的那番话。
他说他喜欢她,既然喜欢, 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呢?
她这平静的态度和语气, 让萧晟心里一窒。他深吸了一口气:“高烧, 烧了一天一夜, 能烧死人的。”
他故意往严重了说。
沈纤纤瞧了他一眼,见他现下无事,只点一点头:“嗯,原来是高烧。”
萧晟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呼也不是, 吸也不是。
他已明言能高烧能死人,她竟是这般反应?
偏生她还又重复了一遍:“我可以走了吧?”
萧晟唇线紧抿, 焦躁而气闷。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坦诚并剖白这一步是不是又走错了。
她此刻对他的态度, 远不如他假装失忆时。早知道说清楚以后是这样, 他是不是应该多抵赖一会儿?
他心里杂念丛生,一时找不到头绪。只得强行压下, 温声问:“你要去哪里?”
沈纤纤眼神微动,没有回答。
她疑似找到了生身父母, 并暂时依从他们而居。但这件事,她并不想让晋王知道。
见她避而不答,萧晟心内焦躁更重。他深呼吸平复情绪:“卿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们收拾收拾行李, 回家去好不好?你离开那天,我本来要告诉你,皇上已经答应了,年后我就去就藩。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再不回京城了。”
说起这件事,他心内实在是酸涩难忍。
那天他原本心情甚好,本要与她分享好消息。可惜在周太医那里得知她装病真相,后又发现她留书出走。
沈纤纤静默了一瞬。
还未说话,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还伴随着章从的声音:
“王爷,王妃,宛城令求见。”
与此同时,章从快步而至,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和一些衙役。
去而复返的章从非常尴尬,他真的不想一再打扰王爷与王妃。但是宛城的苏大人率众亲迎,非要见王爷,他不得不禀报。
微胖的苏大人,精神抖擞,小胡子一翘一翘:“不知王爷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临近晌午,还请二位移步后衙。下官略备酒水,为二位接风洗尘。”
晋王一行进入宛城之事,非常隐秘。原本苏大人也不清楚,还是孙员外提起,他才知道。
既然知道,那还了得?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不赶紧好好利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