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就被打断。
“萱儿,萱儿,你二哥来信了。”栖霞郡主与昌平侯快步走入棠棣院。
一看见院中场景,双方皆是一怔。
沈纤纤冲他们点头致意:“侯爷,郡主。”
瞥了妻子一眼,本想改口喊岳父岳母的晋王犹豫了一瞬,抱拳行礼,也跟着喊:“侯爷,郡主。”
栖霞郡主笑意微敛,看向晋王的眼神格外复杂。
与庭萱重逢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其穿女装。
——先时她多次赠送衣物,都被婉拒。
此时看庭萱明艳照人,栖霞郡主心里莫名的有些发酸。
她猜想,萱儿之所以忽然改妆,多半是因为晋王的缘故。
但这个时候,栖霞郡主只能夸赞两句:“这样穿挺好看,早就该这样穿的。”
神色转变的太快,以至于那丝失落没有错过沈纤纤的眼睛。
沈纤纤视线微移,解释一句:“先时要掩饰身份,现在不需要了。”
这自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很难心安理得地接受昌平侯夫妇的示好。
“原来如此。”昌平侯点一点头,转了话题,“萱儿,年前我和你娘把找到你的事情写信告诉了你两位兄长。路途遥远,路上耽搁了时间。你二哥写的信今天才送过来,他还让人给你带了礼物。”
沈纤纤下意识就要拒绝。
素未谋面的二哥,对她而言几乎就是个陌生人。
还没等她开口,昌平侯就抢先说道:“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一点心意而已。你要不要看看?”
栖霞郡主也跟着附和:“是啊,萱儿,看看合不合心意。你二哥精心为你准备的。”
夫妻俩神情恳切。
沈纤纤沉默一瞬,点一点头:“好吧。”
傅家二哥送来的,确实不是贵重之物,几本介绍江南风俗的书,以及当地的一些特产,还有些精致小巧的玩具。
沈纤纤留下两本书和几样玩具,其余的又给了昌平侯夫妇:“你们收着吧,我用不上这些。”
昌平侯夫妇无法,只得随她去。
待他们夫妻离去后,沈纤纤才问晋王:“你是不是已经听说了?”
“听说什么?”
“他们说,我是郡主和侯爷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晋王颔首:“确有耳闻。”
沈纤纤将左手衣袖撸起来给他看:“呐,就是这个。他们说是红色萱草胎记。”
外边寒冷,她刚将衣袖撸至手肘,白皙的手臂上就生出一些细小的颗粒,汗毛也竖了起来。
萧晟见状,连忙上前把她衣袖拉下来:“不用给我看。纤纤,你身上什么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唔。”沈纤纤点一点头,继而又想起一事,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那你还会把洛阳的女尸当成我?她也有一样的胎记?”
“没当成你。”晋王,眸光微敛,出言解释,“那尸体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泡了好几天,尸身肿胀,手臂又有伤,原本徽记都看不清楚。所以,我才害怕。”
听他坦承害怕,又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沈纤纤静默一瞬,轻轻“嗯”了一声。
“我没去洛阳,在安阳的客栈里,遇见了侯爷和郡主。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庭萱,非要跟着我。我没办法,就答应他们先来宛城。”
晋王忖度着问:“你不想和他们相认?”
“想不想的,不都已经这样了吗?”
“如果不想,以后来往少一些。如果想,走动勤一点就是。”晋王笑笑。
沈纤纤不说话,心想,事情到他口中,立刻就变得简单起来。
不过也是,事已至此。可不就是这样么?
虽说两人目前只是“试一试”的状态,可不知不觉间,就亲密了不少。
下午,沈纤纤还央着晋王帮忙糊窗纸。
前天夜里大风,她的窗纸被吹破了一些。午后去买了一些新的,然而仅凭她一人,很难换好。
于是,沈纤纤站在与孟家相隔的墙下,敲了敲墙,又重重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