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美貌有何用——程十七
时间:2022-01-27 08:36:00

  “……啊。”嬷嬷回过神,歉然一笑,“老身姓严。小姐生的好看,都把老婆子给看愣住了……”

  这种话沈纤纤不是第一次听到,只轻笑一笑:“严嬷嬷取笑我呢。既是郡主已经歇下,那我今晚就不用去拜见了吧?”

  “明日再见也是一样的。”严嬷嬷领着沈纤纤,边走边道,“咱们家的两位公子都不在京中,府上只有郡主和侯爷夫妻俩。如今多了个小姐承欢膝下,郡主也欢喜。”

  要不是昨天在皇宫里与栖霞郡主打过交道,沈纤纤或许还能相信严嬷嬷这番诚挚的话语。

  此时听对方睁眼说瞎话,沈纤纤只是乖巧一笑,表示知晓,别的也不多提。

  对于栖霞郡主不喜欢她这件事,沈纤纤很能理解。莫名其妙被皇帝下令收人做义女,心里不乐意,实在太正常了。

  如果不是圣旨压着,她自己也不愿意的。

  严嬷嬷带沈纤纤进了一个精致的院落:“小姐将就着歇息一晚,明天早起还有得忙呢。有什么吩咐,只管小梅和小菊去做。”

  “好的,辛苦严嬷嬷了。”

  “小姐这话真是折煞老婆子了。”严嬷嬷笑得灿烂,又叮嘱几句后,才转身离去。

  她并未直接回房,而是去了“早已歇下”的栖霞郡主的住处。

  栖霞郡主正在剪烛花,听严嬷嬷进来,头也不抬,缓缓问道:“安排好了?”

  严嬷嬷行礼回复,带着笑意:“安排好了。”停顿一下,她又评价几句:“倒是个可人疼的孩子,看着规规矩矩的,人也通礼数。当然,最主要还是生的好,老身瞧着颇有几分夫人当年的风采。”

  她是栖霞郡主还未记事时就陪在身边的老人了,年纪大、资格老,说话有时也不太顾忌。

  然而一听到这话,栖霞郡主顿时沉了脸,“噌”的一下将小银剪扣在桌上:“嬷嬷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她什么身份,也配与我母亲放在一处比较?”

  严嬷嬷口中的夫人指的是栖霞郡主的生母。

  栖霞郡主一生下来就没了母亲,两个月大时,父亲又战死。她父母缘浅薄,但也听人提过,知道生母风华绝代,前朝灭亡后被赐给了她的父亲,生她时因难产而死,那年才刚满十八岁。

  严嬷嬷见她动怒,自悔失言,忙赔笑道:“是老婆子说错话了。郡主莫怪,只是在灯下瞧着模样、身段,有那么一些相像。真细论起来,她跟夫人差得远呢。”

  其实栖霞郡主的生母究竟是什么模样,严嬷嬷已经记不清了。毕竟佳人故去五十余年,她只记得那才是真正的天人之姿。可惜红颜薄命,唯一的女儿也没能继承几分她的美貌。

  栖霞郡主缓和了脸色,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了,时候不早了,嬷嬷快去休息吧。”

  “是。”严嬷嬷施礼告退,缓行几步后,又想起一事,“郡主,闺房之事,用不用教……”

  栖霞郡主轻轻捏了捏眉心,压下心头的燥郁:“真当我是她亲娘呢,连这种事都要我教?明日在箱底压一本册子就行。再说,晋王什么时候能醒都不一定,还闺房之事?”

  严嬷嬷讪讪一笑,退了出去。

  一想到自己奉旨新收的这个义女,栖霞郡主就觉得一阵心梗。

  算了,等她明日从府中出嫁,以后不再来往就是。

  这一晚,沈纤纤睡得并不踏实。

  次日天不亮,她就被叫醒了。

  梳头娘子和妆娘是宫里陈皇后派来的,给新娘子的梳妆,并不假手于昌平侯府的人。

  沈纤纤坐在桌前任人摆弄,不停地听到夸赞声:

  “王妃头发真好,又黑又厚,黑绸缎似的。”

  “王妃的肌肤真好……”

  ……

  沈纤纤听她们左一声“王妃”,右一声“王妃”,心情格外复杂。

  今日之后,她就要变成晋王妃了,就当是从现在开始适应吧。

  王爷的婚礼极为繁琐,但因为他昏迷不醒,礼官适当减少了一部分步骤。

  迎亲的是礼部官员以及王府长史。踢轿门之类的,也由旁人代劳了。

  甚至连拜堂,都是由晋王的异母妹妹华阳长公主代替。

  不过对于顶着红盖头的沈纤纤而言,跟谁拜天地不是拜呢?

  作为新婚夫妇的婚房,晋王的房间被稍微装饰了一番。

  原本素雅的床幔,换成了大红色的百子千孙帐。窗纸上也贴着喜庆的“囍”字窗花。不远处的桌上,儿臂粗细的龙凤喜烛刚刚点燃。

  华阳长公主用喜秤帮新娘子掀掉了红盖头,微微含笑:“嫂嫂。”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