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又哭,一会儿又笑,疯魔的似的,看的陆启揪心不已。
不想她继续陷在噩梦里出不来,便伸手推她,“小阿紫,你醒醒……”却怎么都推不醒。
陆启开始慌神,急忙叫人去找大夫。
大夫很快就赶来了,诊治完之后,眉头紧锁,“姑娘这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才会潜意识里不想醒来面对现实,待我施一针先使她的情绪安稳下来,之后再看情况定夺。”
“嗯。”
刘大夫打开药箱取出一根不长不短的银针,先进行一番消毒处理,方开始为阿紫施针。
昏睡中,阿紫感觉到疼痛,不依地挥手踢腿,被陆启按住才安静下来。
“刘大夫,你轻一点。”陆启带着怒意道。
刘大夫忍不住抬手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神色尴尬道:“这已经很轻的了。”其实只有一点点疼,陆大人的这位小妾也忒娇气了。
施针结束,刘大夫不得不语重心长地交待几句,这才收拾好药箱走人。
陆启重新在床边坐下,伸手抚摸着她的脸,神色懊悔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昏睡中的阿紫眉头一皱,痛苦地卷起身子。
“小阿紫,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时,心腹站在门外禀报道:“启禀大人,属下已经查到是何人所为了。”
“是何人?”
“是明月公主!”
是她?!
这个贱人,他
必然要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还有一人也参与其中了。“心腹继续禀报。
“是谁?”
“是贺姑娘!”
贺欣怡?!
第六十二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翌日清晨,阿紫的眼皮动了动,终于掀开了。
“你醒了。”
陆启守了她一夜未睡,此时眼下一片青影。
阿紫一听到他的声音,当即就白了脸,恨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启的神色明显一痛,伸手想去摸她的手,却被一把挥开了。
“奴婢不要看到你!”
“小阿紫,对不起!”
阿紫扭脸,“大公子不用对奴婢说对不起,错的人不是大公子,是奴婢才对。”
陆启的神色更加痛苦,“阿紫,你别这样。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没有错,又何来原谅?奴婢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请公子出去!”
陆启知道她现在不想看到自己,尽管很不想离开,但也没有法子,只好道:“我让银环进来服伺,一会你吃点东西再休息一会。”
阿紫不耐烦听他说话,翻了个身将背对着他。
陆启不再自讨没趣,伸手将被子为她拉好,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走到房门口时,交代银环好好伺候,有什么事情立刻向他禀报。
银环领命进屋,走到阿紫床前,躬身柔声道:“姑娘,奴婢服伺您洗漱吧。”
阿紫根本不愿搭理银环。
因为在她看来,银环根本就是陆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他们都是一伙人。
银环见姑娘不愿理她,知道自己是被迁怒了,无奈道:“奴婢知道姑娘此时不想看到奴婢,可姑娘无论如何再怎么生气,也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小主子呀,让奴婢服侍您洗漱,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阿紫已经恨上陆启,根本听不得与他有关的人或事,此时听见“孩子”二字,情绪再次失控,怒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用不着你管,给我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姑娘……”
“出去!”
阿紫操起一只枕头就朝银环砸了过去。
银环也不敢躲,被砸到脸上也不吭声,仍好声好气道:“姑娘要是能解气,就多砸奴婢几下子。”说罢将枕头递了过去。
阿紫一把挥开枕头,冷着脸,“你再废话,我就捶自己的肚子。”
银环被她吓住,急忙将枕头放下离开。
出了房门,银环这才惊觉后背冒出一层冷汗,赶紧同守门婢女交代几句,便快步去向主院禀报。
陆启在听完银环的禀报后,沉默了许久,道:“我现在还不能过去,她只要一看见我就会受刺激,你退下罢,好好照顾她。”
“是,大公子!”
银环躬身退出书房,快步回到曦院,也不敢进屋,只敢站在门外留意着屋里的动静。
不一时,屋里响起走路声。
银环急忙探身一望,恰巧对上姑娘投过来的冷冷目光,吓得迅速缩回身体。
走路声越来越近,直到门口。
银环不敢抬头看她,低着头忙出声道:“姑娘是要入厕吗?”
阿紫没理她,抬脚迈至门外。
银环急忙又道:“奴婢扶姑娘过去罢。”
阿紫一把挥开她的手,冷声道:“别跟过来。”
银环无法,只好收回迈出去的双脚。
之后,阿紫不管干什么都不让人服侍,谁敢提,她就同谁翻脸。
阿紫没心情收拾自己,简单洗漱完,打开柜子收拾出几身衣服,打抱出门。
银环一见她拽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包裹出来,眼角一跳,立刻慌神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阿紫依旧不理她,只管闷头向前走。
银环想拦又不敢拦,忙朝守门婢女使眼色。后者会意,立刻朝主院跑去。
不一时,阿紫就被追过来的陆启给拽住了手腕。
“你要去哪?”
阿紫使劲甩动手腕,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抬腿就朝他腹下踢过去。
但因肚子太过碍事,阻碍了她的行动。
仅此一个小小的抬腿动作,就将陆启吓得心脏停了一瞬。
阿紫因为行动受限,气的直喘,恼恨道:“公子再不放手,奴婢只有自残了。”
陆启一听,不敢再刺激她,急忙松手。
阿紫一得自由,快步离开。
陆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阿紫也不管他,出府后,第一时间去雇马车。
“去保利街。”她将银子抛给车夫吩咐道。
车夫得了银子,立刻殷勤地掀起半边帘子,殷勤道:“小娘子快上来罢。”又见她挺着大肚子,忙又改口,“小娘子慢点,当心脚下。”
待阿子坐进去后,帘子落下。
车夫正要驾车,颈侧突然冒出一把冷剑,冰冷地贴着他的肌肤,仿佛只要他一动,剑刃便会刺进去。
车夫吓得身体一软,差点从马车上坠下。
“不要说话,到旁边坐着。”陆启低声道。
车夫点头如捣蒜,小心翼翼地从剑下钻过,老老实实在一旁的车辕上坐好。
“老人家,怎的还不走?”
阿紫不耐烦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出来。
车夫被陆启警告的眼神一扫,立刻打了个激灵,忙道:“马车出了一点小故障,这就准备走了。”
里面没再出声了,想来是接受了车夫的说法。
很快,马车缓缓驶动,离开陆府的西侧门后,平稳地行驶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路上遇到坑坑洼洼的地方,也都小心避过,不让车内之人感受到丁点颠簸。
马车一直平稳地行驶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拐到保利街。
车夫在男子的眼神示意下,向车内之人询问道:“小娘子,保利街到了。”
阿紫又报了一个地址,马车便载着她朝那个地址而去。
到达目的地,阿紫掀起半边帘子下车。环顾一圈,只看到车夫一人,心里一松,这才举步朝对面的宅院而去。
“陈姑娘,阿紫姑娘来了。”
此时,陈莉莉刚给孩子喂完奶,听说阿紫来了,立刻将孩子交给身边的侍女,起身去迎。
“阿紫姑娘……”话刚出口,陈莉莉的高兴声转为惊讶声,“怎么了这是……”
阿紫将包裹交给门边的侍女,有气无力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陈莉莉见她脸色十分不好,也不敢多问,忙叫人去弄吃的过来。
阿紫从昨晚到现在一口水未沾,一粒米未进,加上肚子里的家伙不断发出抗议,整个人十分难受,几乎就要支撑不住。
陈莉莉忙将她扶到椅子上,等她缓过来后,才让人去打水给她净手。
不一时,吃的喝的也一并送到。
陈莉莉急忙盛一碗汤给她,“先喝点参汤润润嗓子。”
阿紫点头接过,喝几口汤后,胃里一下子舒适不少。
见她脸色和缓,陈莉莉在她对面坐下,这才小心问道:“你不会一直没吃东西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紫放下汤,“等我吃完饭再说,先让我吃饭。”
“好好好,你先吃饭。”陈莉莉笑道。
阿紫开始专心吃饭。
从小养成的习惯使她用饭速度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放下碗了。
“你这样吃饭不行,对胃不好,会消化不良影响吸收的。”陈莉莉纠正道。
“嗯,我知道了。”阿紫随意应付道,丝毫没将她的话听进去,起身离开饭桌,“我能在这住一段时间吗?”
“当然可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陈莉莉叫人去收拾一个房间出来给她住。
阿紫松了口气,一下子挽上陈莉莉的胳膊,叹气,“我在上京城没有去处,能投奔的只有你了,等我生下孩子就回老家。”
陈莉莉被她的话惊到,“你不回陆府了?”
阿紫坚定地点头,“永远都不会回去了。”
“陆大人会同意?”
“我意已决,他做不了我的主。”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阿紫垂眸,神色黯然,有些难以启齿。
最后长长地叹了声气,缓缓说起那件她极力不愿再提起的事。
听完她的叙述,陈莉莉心疼地沉默良久,最后叹道:“阿紫姑娘,你真不容易。”
阿紫沉默。
“等生完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孩子给他,我不要。”
“你舍得?!”陈莉莉愕然。
“只生不养,便没有多少感情,没什么舍不得的。”阿紫掩下眼里的痛苦,故作轻松道。
陈莉莉无语,“你也真能想的开,我要是你,可做不到狠心抛弃孩子。”
阿紫垂眸不语,显然心意已决。
第六十三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从陈莉莉房里出来,阿紫独自在院子里坐了会,才回客房。
陈莉莉安排一名行事稳妥的侍女服侍她。
“姑娘现在可要洗漱安置?”
“嗯,打水罢。”
侍女出去后,阿紫脱下外衣,顺手搭到木架上,突然一阵风从窗户那里吹过来,将她的外衣吹落到地上。
她扶着腰慢慢蹲下去捡,眼角突然瞥见一睡墨绿色的衣袍自门边一闪而过,心里一紧,连衣服都顾不得捡了,小心着起身朝门口走去。
然而门口和门外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刚才那一瞥是她的错觉。
但她知道那不是错觉。
这时,侍女提着热水回来,见她在门口站着,忙询问道:“姑娘站在门口是在等奴婢吗?”
阿紫微微摇头,示意她进屋再说。
进屋后,阿紫叫侍女把门关紧,这才小声道:“方才我看见一名男子从门前一闪而过。”
“姑娘没看错吧,这里是内宅,外男和小厮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过来的。”
“没有。”阿紫很肯定道。
“那奴婢去告诉陈姑娘。”
“她晚上要带孩子很辛苦,不要拿这种小事去烦她,晚上我们关好门窗,当心点就是了。”
“好的,一切听姑娘的。”
洗漱完,阿紫亲自去检查一遍门窗,这才准备去睡。
“姑娘要是害怕的话,奴婢今晚就留下来陪伴姑娘。”
阿紫还真有些害怕,便同意了。
外间有一张小床,侍女找来被褥铺上,转身去熄灯,只留一盏微弱的夜灯亮着。
因有人陪着,阿紫放心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紧接着,侍女打了个哈欠,在心里嘀咕一声,眼睛便睁不开了。
确定屋里的人都已“睡熟”,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名高大男子踏进门,熟门熟路地走向内室,来到床前。
“熟睡”中的阿紫总觉得有一只蚊子在咬她,一会儿是脸,一会儿是唇,一会儿又是颈子,气得她伸手拍打,可这只“蚊子”实在狡猾,每每都能躲开。
“死蚊子……”
这只“蚊子”能听懂人话似的,在她骂完一声后,就安静了。
怕“蚊子”过会再来咬她,阿紫将手脚都塞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芙蓉面在被子外面。
只是天气有些闷热,不一会儿身上就闷出一身汗。阿紫耐不住热,一脚踢开被子,半边身子都露在外面才舒服。
然而才舒服没多会,那只该死的“蚊子”又跑来咬她。
这次咬的是脚心。
阿紫气的直踢脚,好像踢到了人脸,顿时一个激灵用力睁开眼睛看向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