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叶道:“洗了澡真有些困,我还是要睡一觉。”
“要我们叫起吗?”
“今天有事么?没事的话我一般会睡小半个时辰。”
“没事,我们多问一句。姑娘是贵客,如果睡得安稳,是我们的荣幸。”
“我有择席的毛病,换了个地方就睡不好。如果真的没睡着,也不是府上的缘故。”
“那我们点一些安眠香吧。姑娘只管放心,睡不睡得着,咱们都是一样侍候,不敢偷看姑娘睡觉的样子。”
林木叶于是安静睡去,不知道是那些安眠香起了效用,还是坐了几天的马车真的累了,她竟睡了一个个时辰,还睡得特别香甜,连梦都没做一个。
起来梳洗,侍女道:“姑娘身子娇贵,兆州这几天又冷了,姑娘带来的衣服太单薄了些。午后还好,若是早晚要出门,还是换厚衣服好。给姑娘做的衣服刚送来,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样式的,所以大概做了几款,姑娘如果不嫌弃,挑一挑?等过两天暖和了,再换回来。”
林木叶看着那些衣服,想着客随主便,换了一件,竟完全合身,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裁量得刚刚好?”
一个侍女指着令一个侍女道:“她的眼睛厉害,瞧人一样就能报出身量。姑娘今天刚到的时候,我们就递了制衣的条子给裁缝阁,料子都是边总管早吩咐备着的,所以他们也做得快。这就送来了。”
“实在神速。”林木叶感叹道。
侍女们都很得意,又端上来一个瓷盆,道:“姑娘饿了吧?最近天燥,吃些银耳羹调一调。”
另一个侍女道:“我刚才特地问了厨房,说姑娘这边的饮食只管供饱,恐怕主屋那边的都会想来蹭吃蹭喝了。”
正说着,门口当值的侍女进来,道:“公子来了,在外面问姑娘方便不方便见他。”
几个侍女咯咯笑起来。
林木叶也笑,“请进来。”
侍女们摆好碗盏调羹,都退了出去。白果穿着一件紫衣,金线暗纹,头上没有戴冠,用同色的发带绑了,看上去倒真的像刚从隔壁过来的。
“吃什么呢?”白果看了看林木叶,笑道。
“银耳莲子汤,你要不要?”
“嗯。回来还没吃东西呢。”
白果说着,拿起桌上的银瓢舀了一盏给林木叶,自己也盛了一盏。两人都有些饿,各吃了两盏。林木叶不禁想起初见他时,他那副没吃饱的面黄肌瘦的样子。如今看来,还是脸色红润时好看一些。
侍女们进来将碗箸等收了,又无声地退出去,好像这里一直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我有东西给你看。”
白果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林木叶。
是一块雕着双雁的沉香木配饰。
林木叶脸色一滞,接过来仔细端详,和画上的果然一模一样。
“我从小戴到大的,后来要出门了才摘下来。”白果道:“婚约在秘书阁里,要拿有些麻烦。这个你先看看。”
林木叶仔细端详了两遍,还给白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果将东西收好,道:“父母刚才传信给我,说今晚饭后让我请客人去相见。”
白果的母亲陆胜裳是个大美人。
林木叶从前觉得最倾国倾城的是武虞芳身边的流殊,现在觉得白果的娘是更大的一朵牡丹花。
“住在这里别客气。让饮果带你四处玩玩。我最近刚走完一趟镖,你要是觉得男孩子麻烦,我可以带你走走。不过他应该巴不得有这个机会。”
陆胜裳说着横眼斜看了一眼陆饮果。
她穿着一身大红劲装,作江湖女儿打扮,腰间别着一把细剑,剑鞘通红,剑气外溢,是把很厉害的剑。
陶忘机咳了一声,他穿着一件青金文士长袍,跟他的夫人一比较,更显得斯文翩翩。
林木叶没想到陆饮果的父母是这样的组合。
陆饮果道:“母亲这趟镖走得顺利吗?”
陆胜裳道:“顺利,我路过溪州时,给你带了一些你最喜欢的茶叶,已经叫人送给你了,你收到没有?”
陆饮果笑道:“收到了。”
陆胜裳道:“林姑娘也爱吃茶吗?”
陆饮果替她道:“她肠胃弱,不能吃茶。”
林木叶道:“只偶尔吃一些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