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忘归小心!”
异兽振翅高飞,飞行环境却非是普通空间,风刃将云忘归衣衫皮肤划出无数口子,鲜血渐渐低落,但他仍不松手。
“以前也不曾见你对她如此在意……”那人似乎正在俯首看他:“原来你是舍不得她的吗?哎,何必如此?接下来,非是凡人可以涉足之领域,松手吧,你会没命。”
“从瑶……把她还给吾……”
不断变幻的空间将云忘归五脏六腑挤压得渐渐有些破损,他从牙缝里说出这句话,伸出一只手去抓那人的脚。
“放肆!”
眼前繁复的裙边一晃,云忘归随即被踹下异兽,滚落时空乱流之中。
“人类真是矛盾。”梦境之神回到神殿,指尖一点灵识散发幽光:“对一具执念而成的灵傀,竟也产生感情?若吾没记错,承载神力,已耗尽你之精神,纵与他相伴多年,你们之间并未交心。嗯……或许还能有些后续故事?哈……”
2.
云忘归是被法儒尊驾从三界空间缝隙之中寻回的。
卷入时空乱流,内外伤自不消说,意识也损耗甚巨,带回德风古道之后昏迷半月方才苏醒。
醒来第一句话还是问逸从瑶。
“师尊,您跟吾说实话,从瑶她到底怎样了?”
“她……”君奉天攥紧拳头,纵是万般不忍告知真相,却也明白不可隐瞒:“那日,吾等从梦境脱离,她……消失了。”
“消失……是什么意思?”
“她的躯体……消散了。”
“躯体消散?”
云忘归精神恍惚的重复着这句话。
“消散,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吾,吾还想照顾她,吾想……吾还未见过她真正的样子,她被妖力控制多年连自己的思想也无法转达给吾,她是因为,因为……吾,吾不知道,吾何德何能……”
云忘归语无伦次,君奉天不禁想起当年玉箫离世之时。
玉箫消逝在最美好青涩的年华,少年时代懵懂情愫已无可分辨,但逸从瑶早是云忘归明媒正娶的妻子,更伴他多年,此刻只觉心酸,一手按住他的肩头:“你要撑住,凤儒尊驾并未探得她之灵识去除,或许还有转机……”
“转机在哪里,师尊,你告诉吾,转机在哪里?”
云忘归情绪依然激动,完全无法平静,叩门之声过后,玉离经与夏承凛推门而入:“尊驾,司卫,打扰了。”
玉离经见云忘归的状态,小心斟酌措辞:“关于尊夫人之事,吾与圣司探讨良久,不敢说是线索,不过那名借用尊夫人外貌的不明之人……她之坐骑,有来历。”
云忘归倏然抬头:“什么来历?”
“梦貘伯奇。可吞噬梦境,亦可使梦境重现……吾查阅古籍,有记载此兽本属天界神将,但民间诸多讹传,至今多以妖魔视之。”
夏承凛随即推测:“那个人可驱使梦貘,应为其主。故吾等之前以为尊夫人被妖魔附体,或许并非如此。”
云忘归终于找回一点理智,喃喃道:“非是妖魔,那是什么……”
“难以确定。”云忘归摇摇头:“圣司已离开德风古道往他处找寻线索,同时也继续追踪非常君行踪。”
“……是吗。”云忘归虽不再激动,情绪却极为低落。
关于逸从瑶多次梦境中透露的讯息,考虑云忘归现下心情,玉离经并不打算在此多言,安抚道:“吾另有查到江湖异人与尊夫人能力有些相似,但其人行踪成迷,已多年未现江湖……”
“何人?!”
“织梦师。”
云忘归眼中再次燃起希望:“最后出现的地点?”
玉离经说出一个地点,云忘归当即便要翻身下床,被君奉天一把摁住:“伤势痊愈再去不迟。”
云忘归无奈,加之确感身体难支,只得规规矩矩躺下养伤。
休养数日之后,他与众人辞别,四处找寻那位据说具有梦境之能的异人。
他走遍大地神州,寻访无数奇人异士,终于找到隐居已久的织梦师。
织梦师闻他来意,再追问详情,面色凝重。
“你所言那人,吾确实有一线渊源,但据你所言,尊夫人梦境之能远胜于吾,意味着尊夫人与那人牵连更深,更难摆脱控制……”